他看完之后争取良久:“入秋之后北狄随时可能出战,盘儿必定要在秋天之内回来,我会派人护她”,如此才给减成了三个月。
纵是如此,三个月也已经是二人确定心意之后的最久分离了。
“哎呀,我本来就要去还裴栀一个人情,哥哥也要去宁州给同僚送家书,不就二事合作一个,还有提州、登州,都是一样的。本来就是要去的,”寻月棠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荷包,摘了谢沣的旧荷包,取出里头的平安符换下,“待到里头的木樨花香味淡了,我就回了,很快的。”
“我的暗卫会一路护卫你,有事就传他们出来。此去路远,一切小心。”谢沣借着给她拢衣襟的动作,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去罢盘儿,早些回来。”
寻月棠上车,打开车帘与谢沣挥手,“回去罢三哥~”
寻峥在马上拱手与送行人道别,而后马鞭一挥,车马渐行渐远。
林勰笑着拍了拍谢沣肩膀,“走咯,谢宝钏。”
——
寻峥一行人先到了登州。
本想着去随便找一个客栈落脚,但寻月棠先去了州牧府拜见李伯与周婆,二人见了她死活要留她在府上住,“月棠你回回来登州都是住这里,此次怎就见外了?你那房间有人打扫,干净地很。”
寻月棠挠挠头,“主要是这次我还带了哥哥他们,太打扰了。”
“听闻你哥哥也是行伍之人,那自也住得,”周婆道,“反正你在这里,也不用我们老两口管饭,还能白白蹭上两顿。”
李伯也说,“是啊,王敬等人今晚也会回来,他很快要回凉州,让他吃顿好的好上路。”
盛情难却,寻月棠便替哥哥他们做了主,就在这州牧府落脚。
她先带寻峥去看了登州的田亩。
寻峥看着一连整片、青青绿绿的良田,还有百十个劳作的佃农,笑着看妹妹,“我棠儿也是地主了。”
“其实我本意不是种田,而是为了将那些水牛用起来,但没想到粮米产量倒不错,是意外之喜了。”
登州所产的米粮都没有进店里卖,加上收成时分收的那些一起存进了秘密建的粮仓里,如今已攒了好些,只待不时之需。
“说起这个,”寻峥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张银票,“我在营里这几年,奉酬全攒起来了,加上立的大小功绩赏赐,全兑做了一张,本打算是给爹娘养老之用,现在......便给我妹妹添做嫁妆罢。”
寻月棠笑了笑收下,“自己开门做生意这两年筚路蓝缕,吃了不少亏、长了不少志,银钱也赚下些许,可来得这样舒心、轻易的,还是头一笔。”她挽住寻峥的手,“谢谢哥哥。”
“傻孩子,”寻峥笑着揉揉她发顶。
他在壅城几日,曾随妹妹一道参加过商会合议,见她已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在城中地位可想而知,至于其他州郡的生意布局,该也不会少。
给银票这事儿,他其实忐忑,担心妹妹瞧不上这些小钱,哪怕说句“哥哥留着自己花”,也够他难受。
是以,就一直攥在手里,今日总算鼓起了勇气。
倒不想妹妹接的这样痛快,果真是长大了啊......想到小妹被“催”着长大,他心里又一阵唏嘘。
从田庄出来,寻月棠带着哥哥去了ru坊,取了个水囊,添了些白生生的粉子在里头,盖上盖晃一晃,就递给了寻峥。
“这是何物?”寻峥问。
“哥哥且尝。”
寻峥拔开塞子入口,竟是温热的牛ru饮子,既香且甜,口味醇厚,温热将牛ru香味又多逼出来了几分,“是牛ru,好喝的棠儿。”
寻月棠摇了摇头,又递给他另一杯,“再尝尝这个。”
寻峥喝下,一时间竟分不出这两杯有何区别,“这两个,是一样的东西吧?”
“这口舌,倒如三哥一样驽钝,”寻月棠笑着打趣他,“前头喝的是ru粉,后头喝的是鲜牛ru,怎能一样?照林大哥的说法,ru粉比牛ru要更厚一些,回甘也更重。”
寻峥不信邪,又尝了一尝,才点头,“好像是这样。不过,做这ru粉是为了什么?”
寻月棠给他讲一来是nai茶店需要,二来可以做军需,还特意强调,“但是只做凉州的军需,提州说来说去还不是哥哥的,我可不给。”
“棠儿放心,”寻峥瞧妹妹嘟着嘴巴、小气吧啦的样子,不由大笑,“等到真开战,哥哥一定得饮上你这口ru粉。”
ru坊的掌柜带了些新摘的青瓜,并着只刚宰的鸭子一道给寻月棠带上,“寻掌柜找到哥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小地方没什么值钱贺礼,只能送个新鲜。”
寻月棠笑盈盈道谢,“这就是最好的东西了,晚上炖给我哥哥下酒。”
回府后,她说干就干,架起口大锅就准备做卤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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