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往窗外看了眼,她听力很好,刚刚附近根本没有人经过。想来许是裴砚宁因为那个梦疑神疑鬼的缘故。
薛婵便下意识安慰了一句:“没事。”
可她等了半天,裴砚宁好像丝毫没有要从她身上起来的意思。
“妻主,我要看字。”裴砚宁说着,他声音在发颤,有一半是为了表现出他真的很害怕,但另一半是裴砚宁在惧怕薛婵,她怕因为他一个不小心,她又变回了以前那副模样......
薛婵皱了下眉,“你压着我的手我怎么写?”
裴砚宁道:“妻主还有那只手呀。”
“我不会用左手写字......”话一出口,薛婵眉头一跳,她突然想起,原身一直是惯用左手写字的。
几乎在同时,她垂眸看向怀里的裴砚宁,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怪异的神情。
他在试探她!
可是裴砚宁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吓得缩了下身子,然后道:“对不起妻主,我以为我抱的是妻主的左手......”
薛婵盯着裴砚宁看了几瞬,他的表现实在太过正常了,薛婵根本挑不出半点异样。
默了瞬,薛婵想,难道裴砚宁不知道原身只会用左手写字一事?她极快地在自己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倒是寻到一两回的记忆是原身写字时,裴砚宁在旁边。
可那是都有薛家祖父在,裴砚宁坐得离她很远,那他到底知不知道?
薛婵纠结了一瞬,又道,随便吧,反正最后都是要告诉他的,于是便抬手在墙上写下“裴砚宁”三个字来。
只有裴砚宁心里千滋百味混杂一处,一颗心怦怦狂跳,他知道了!她不是她!她不是她的!他一直以来的感觉没有错!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薛婵!
“原来是这样!啊。”裴砚宁作出惊讶的模样,紧跟着又道,“是呀,就是这样,就是!太久不写了,我都忘了。”
做完这件事后,薛婵便出了卧房,刚越出门,她站在黑暗中回头看了裴砚宁一眼,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样,他就该是什么样。
可是,她刚穿过来那日,裴砚宁不是亲自给她写过他的名字吗?
薛婵长叹一声,又从怀里摸出那个小本,继续写道:病者疑似记忆力下滑,情况不容乐观。
唯有裴砚宁,一个人将被子盖过头顶,兴奋地在被子里蹬腿。
她不是!!他就知道,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彻彻底底,原来她不是那个女人啊!
那她是谁呢?她突然来到他的身边,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安定下来,甚至开始计划着好好和他过日子,这是为什么?
她是不是喜欢他?她易了容的罢?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可裴砚宁每回看着,都觉得现在的薛婵和原来那个完全不一样!
她们的气质不一样,眼神不一样,就连说话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她一定是在某处默默爱着他的什么人,看不下去薛婵对他的种种恶行,于是易容成薛婵的样子来到他身边守护他!
至于原来那个薛婵去了哪儿,裴砚宁轻哼一声,他才不想管呢。
他只知道,他现在的妻主待他很好,什么都舍得给他买,现在回顾一下,好像那日薛婵回来的时候就有点怪怪的。
裴砚宁陷入深思,难道那日被他一闷棍打晕的,其实就已经不是薛婵了,而是现在易容成薛婵的这个人?
辗转反侧,裴砚宁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快乐的气息包围着,好像多年沉溺于深海,终于得了救一般,只想痛痛快快呼吸一场!
那欠债的事呢?崔钰哥将此事告诉了他这么久,可丁财主一直没来找过人,这件事是不是已经被她解决了?
啊,如果是这样,那这段时间他对她实在是太坏了,她会不会很伤心?
想到此处,裴砚宁又嘤嘤地坐起身来,偷偷看了一眼睡在桌子上那个女子的身影,一时间,无数画面在裴砚宁脑海中浮现。
她小意温柔,专程打水回来给他洗澡。
她英勇果敢,一脚便将沈金玉制服在墙头。
她淑女端庄,给他递衣服的目不斜视。
她包容耐心,他自己跑掉招惹了杀人犯她不但救下他还一句重话都没说,甚至在大伙面前为他开脱。
她聪明能干,将家里缺的少的全都补了个齐全。
她的怀抱柔软又温暖、她的声音清冷又缠绵、她的眼神疏离又暗藏爱意、她......
一时间,裴砚宁仿佛看到那日在山上,她是如何身手绝佳地制服了那条凶悍毒蛇,只为了换钱让他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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