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终点, 却是刻骨铭心地剖开心口, 在他那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上刻下最后的一段纹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的。可是纵然那般痛苦,却始终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支撑着他熬到了最后。在娘亲沾满血水的匕首落下最后一刀的时候,所有的血线都连通了起来,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如附骨之疽的折磨却是才开始,埋在rou眼看不见的血脉之下,仿佛是有什么要从心脉以及骨髓之中攀爬出来,一寸寸地扯开,却又被那些封禁拉回去。纵然是现在,只要想到当时的感受,他依旧是会感到一股莫名的骇怕。
他以为自己会死,后来,他才知道,死亡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奢求。直至东方夜白,一切才归于平静。
“后来,我们成功了。”
是的,他们成功了,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结果终究是如了他们的愿。只是......
“只是,也不算完全的成功吧。因为我的血脉之力有瑕疵,所以我顶多只能算一个镌刻阵眼的容器。容器不该拥有七情六欲,若不然便会使得阵眼豁开缺口。可是,我还是人呐。人怎么可以能毫无一丝情绪呢?”
燕宁伸出手,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腕,在第九区里被压制住的封禁,只落得隐隐的红线,淡得几乎看不到。纵然此时他的情绪起伏,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
“从那以后,娘亲便要求我学得压制情绪,小妹并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一切,我和娘亲都希望她一直能够平安喜乐,所以,没有人会告诉她。小妹还是和以往一般,活泼爱笑,爱闹喜玩。唯一的不同是,我再不陪同她玩闹了。”
他记得,那时候,小妹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把自己珍藏的糖果玩具都拿出来送给他,说是赔礼,要他不要生气。可是他不能说,也不能与她一同欢笑嬉闹。
“小妹虽然很不开心,可是却不会胡闹。而后,我开始和娘亲学习术法,情绪越发内敛,也越发沉默了。”
燕宁想着,自己当时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哪里会学得来收敛,学得来沉默。但是学不来,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便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日复一日,他终于磨灭了曾经那个淘气鲜活的孩童。
“我以为也就是这般了。等到过到最后,或许我熬不住,或许是燕国熬不住的时候,我便以身殉阵,再度镇压深渊量劫。但是,我没有想到,不完全的阵眼,镇压不住来势汹汹的深渊量劫。我的娘亲其实早就知道了,她抓紧时间,做了一切的准备,在最后的时候,她要我完成最后一步。”燕宁闭上眼,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天是一个特别晴朗的日子,晚上的星空很美,漫天的星子仿佛是坠落在长河中的珍珠,耀眼夺目。
也是在那一个夜晚,他亲手捏碎娘亲的心脏,融合了娘亲已经开始衰退的血脉之力,成为一个完整的阵眼。
“我杀了我的娘亲,接受了记忆、血脉、术法的一切传承......后来又埋了娘亲,我知道,根据娘亲的安排,不久就会有人来接我们......果然没有多久,有人来接我们,我和小妹,便一同离开了。”
也是从那以后,小妹越发沉默,与他越发疏离。他们是这世上最为亲密的兄妹,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仿佛是覆了厚厚的冰层,冰冷生硬。
拾壹看着燕宁,这一段只言片语,述说的却是他厚重冗长的岁月。
“再后来,燕国易主了,我成了燕国至高无上的国师大人。没有多久,燕国的帝王要死了,在临死之前,让我带回他唯一的一个尚还存活着的流落在民间的子嗣。那是一个女孩,一个鲜活闹腾的女孩,也是燕国未来的女帝。”
说到这里,燕宁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扯开一道漂亮的弧度。他想着初见到祁云乐的时候,为了一块冰糕,她正和一群男孩打架,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却是将那一群男孩打得嗷嗷痛哭。可是流着两管鼻血的她,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
那一双漂亮的瞳子,盛满了桀骜不驯。
“在那之后,我陪着她一同走过一段不算长久的日子。女帝虽然并不愿意成为这什么燕国的女帝,但是在她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为燕国,为百姓,她真的做了很多,也做得很好。”燕宁的目光是柔软的,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身居帝位的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小妹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我无法应允,将她嫁出去。娘亲当时告诫过我,唯有深渊量劫平息后,小妹才能自由。在此之前,或者说是在我死之前,小妹都必须待在我身边,不得嫁人生子。因为如果小妹诞下孩儿,那么继承她血脉之力的孩子,加上小妹本身的血脉,两者叠加,在深渊量劫爆发的时候,她们便会不由自主地成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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