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我吗？见到我很意外？”赛因倚在门前，向希斯洛德露出一个森然和善的笑。

    希斯洛德重新迈开脚步，他走到门口开门，目不斜视，仿佛旁边的男人不存在一般，但嘴上开却毫不留情：“是很意外，毕竟我很好奇死人是如何复活的。”

    男人随着他进到屋中，四处打量着已经看了七天的房间，这是个不大的小屋子，主人的东西不多，只站了两个人就显得拥挤。

    “离开了我，你就住在这种破烂地方？看来你的新情人没有给你很好的生活。”赛因随意坐到了一个小圆凳上，支起的长腿差点无处安放。

    希斯洛德放下手中的蛋糕和花束，还有新做出来的衣服，也坐了下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新情人这种无聊的事？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又活了的，我对这个更感兴趣。”

    “我怎么又活了？好啊，我告诉你……”男人渐渐凑近他，暧昧地贴近他的嘴唇，胸腔也靠过来无限逼近。两人之间猩红与蔚蓝相对，近在咫尺。

    希斯洛德怔了一下。

    没有心跳。

    离得这么近，眼前男人的胸腔里却丝毫没有震动，只有死寂。

    “发现了？”恶意的嘲弄快要从男人的眼神里飞出来，他忍受着巨大怒火一样说着，“你杀了我，没错——可是你绝对想不到，我居然转生成了亡灵——”

    “亡灵？”希斯洛德皱眉，人类转生成亡灵以往也不是没出现过，但那都是极其微小的概率，绝大多数都是死后魂飞魄散，再无复生可能。

    “没错，亡灵！我在大陆的反面被折磨五年才恢复神志，一回到这里我就发誓——”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熟悉的双眼中赛因再也看不见往日的信任与柔情，希斯洛德直接嘲弄出声：“可笑，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赛因。你现在简直就像个魔鬼。”

    “我这样是拜谁所赐？”男人怒极，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希斯洛德散落在身后的漂亮金发把对方贯到地上，圆凳脚碰撞在地面上的闷声在空中回响。

    他俯下身压在青年身上，苍白面庞离青年凑得极近，连彼此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唔……”希斯洛德闷哼一声，男人的手抓得太紧，把他扯得头皮直痛。

    “不过，”男人没理有松手，或者说就想让他痛，眼里的戾气浓郁到要喷出来，“成为了亡灵，我获得了亡灵一族的天赋和魔法，这都多亏了你呢，希斯洛德！”

    希斯洛德挑眉，像男人这样的经历真的太少见了，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或许求饶才是更好的选择。但面对这个男人，他不想认输：“那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杀了你，你怎么又会有这种奇遇？”

    赛因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他没有回答，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一个这几天以来一直疑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用魔法？”

    “不是大魔法师吗？怎么不用你的能力反抗我？还是说——对你来说，我连你念个魔法咒都不配？”

    希斯洛德却听得心下一紧。

    被发现了。

    他来小镇五年从来没用过魔法，按说像他这样的魔法师，应该不仅擅长攻击魔法，而且生活魔法也得心应手才是。但是他不用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他已经失去魔力了，不能沟通魔法元素。

    一滴冷汗从他脑后滑落，在赛因看不见的角落滴到地面，他面上不显：“没错，你就是不配。”末了附上一个挑衅的笑。

    怒火在那双红眼睛里燃烧，整个眼睛都变得猩红一片，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掐上金发青年细白的脖颈，用力收紧：“我不配？那这样呢？”

    那只手越握越紧，氧气渐渐从肺里消失，窒息的感觉越发明显，希斯洛德眼前开始泛起昏黑，脸色也越来越青，仿佛下一秒就要真的死去一样，他却丝毫没有挣扎。

    赛因骤地收了手，脸上乌云密布：“怎么不反抗？”

    “咳咳、咳，”空气大股重新进入身体，希斯洛德被呛得咳了两声，生理性的泪水涌上双眼，他红着眼眶喘了一会才平息下来，抚着被掐出紫红手印的脖颈，语气笃定：“你不会杀了我，你连续进入我的梦七天，把我变得那么奇怪，怎么舍得杀了我？”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男人死死盯了他半晌才开口承认：“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死了多干脆，我要你活着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