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先生?”伙计一愣,茫然道,“什么焦先生?”
牧鱼也愣了,“就是南边来的焦先生啊。”
伙计挠头,“没听过啊,您是不是记错了?”
师无疑忽问:“二爷和三爷都在吗?”
伙计点头,“在呢,不过今儿没有两位爷的戏,还是说先生您认识我们几位老板?要不小的去通报声?”
师无疑摆摆手,“不必,你出去吧。”
等那伙计一走,牧鱼就道:“不对啊,老王说了,花门出事那天,二爷三爷早就失踪了,而且焦先生和他那个汉jian哥哥都在场的……”
师无疑从衣兜里掏出自带的保温杯递给他,“如果现在不是花门出事那天呢?”
牧鱼一怔。
如果不是花门出事那天……
他刚要说话,却听外面一声锣响,紧接着就是紧密如雨的鼓点。
戏开场了。
牧鱼其实不大爱看戏,但因为早年师父好这个,他也被迫跟着看过几场。
平心而论,都不如眼前这一出。
哪怕此番前来另有目的,牧鱼也不自觉陷了进去。
台上一位大青衣身段窈窕、体态婀娜,唱调婉转动人,更兼姿容昳丽,端的是个绝世美人。
若不是事先知道,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男人扮的。
“真美啊,”牧鱼赞不绝口,“你说是吧?”
他正要跟师无疑交流感想,谁知一扭头,却发现对面空荡荡。
师无疑不见了。
第74章 梨园(八)
“师无疑!”
牧鱼心头一跳,小声喊道。
没有回应。
楼下看客们像刚才那样坐在位子上安静看戏,那灯还是亮的,空气还是香的,一切都跟几秒钟前一模一样。
唯独没了师无疑。
“师无疑!”
牧鱼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此时戏已开场,后台伴奏时有时无,唯余台上的杜丽娘和婢女说笑。
论理儿,牧鱼这一声着实不算低,可所有人都跟没听见似的,照样盯着戏台,如痴如醉。
之前师无疑在时,牧鱼总觉得无所畏惧,上天入地都去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如今冷不丁只剩下自己,突然就跟一个人缺了半边似的,腔子里嗖嗖漏风,心里没底。
他就好像急糊涂了,脑袋里昏昏沉沉,下意识站起来想去找人,可抬起来的脚还没落下,脑中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不对!
师无疑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就悄悄溜走。
即便他离开,自己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没听见。
牧鱼缓缓收回脚,低头看向腰间:
胖头鱼勾魂索不见了。
所以,不是师无疑不见了,而是自己或者他们都在某个时刻被拖入另一个独立的鬼域。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男声,似乎有些惊讶:
“咦~”
牧鱼猛地回头,“谁在哪里?”
是五爷吗?
牧鱼才要追问,突然周围所有的场景都被扭曲,像被下水口疯狂抽走一样晕眩起来。
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一切都变了。
牧鱼惊讶地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颇具民国特色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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