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拨人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后,夜翼终于摆脱了钳制,想继续之前的行动,却又被杰森拦住了。一贯温和不轻易发火的他也不禁流露出些许怒色,“杰森——”
杰森语气平静地说:“她不记得了。”
夜翼愣住了。
“她是不是……”即使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真的要说出那个词语,还是很难很难。杰森闭了闭眼睛,声音渐渐压低,轻得几不可闻。
“她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死过一次。”
打碎再粘起来的花瓶会留下永久的裂纹,折过的纸张上永远有抚不平的痕迹。
死亡给人刻下的印记,远远比这些更深。
作为真正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杰森可太有发言权了。
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廉价的塑料玩具,灵魂被彻底拆分成若干零部件,又被随意粗暴地组装起来——或者用杂糅来形容更准确——胡乱拼凑成一个四不像。
他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无法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死亡了吗?但是能呼吸。
还活着吗?可是无法跟人有任何交流,也动弹不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杰森就是个纯粹的木偶,虚无的空壳,唯一保留在他身体中的是战斗本能,后来听达米安说,那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时候,无论达米安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回应,但只要达米安一拔刀,他就能立即反击。
“还算好用,”达米安这样评价道,“至少比母亲给我找的其他陪练好用得多。”
杰森有理由相信恶魔崽子是在讽刺他。
直到塔莉亚背着雷霄奥古将杰森扔进神秘的拉撒路池,情况才有所好转。
残破的灵魂逐渐补全,但死过就是死过,死亡是残酷无情的,即使有人能侥幸逃脱一次它的追捕,也会被它带走点东西。
杰森说不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但他内心深处很清楚,有些情况已经被永久地改变了。
这点在源纯身上其实体现得更为明显,比如她无法对特定目标产生爱意,比如直到现在,她也想不起加入迦勒底前的任何事。如果记忆是人存在于世间的证明,那她足足有十五年的时光是空白的。
不仅她自己不记得,本该与她缘分深厚的重要之人竟然也不记得。
暗巷深处,天色昏黄,杰森从墙上跳下来,源纯睁开眼,抬起头看他。
那一幕并非寻常初遇,而是阔别已久的重逢。
满头雾水跟过来的红罗宾看看嘴角紧抿、半张脸隐在Yin影中的杰森,又看看双手骤然攥紧,骨节逐渐发白的夜翼,感觉自己实在不应该在这里。他保持着安静,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整个人紧紧贴到墙上,试图假装成壁画,最大程度消解存在感。
“我不知……不对……到底是……”多米诺面具挡不住目光的变化,夜翼眼中不断闪过挣扎的痛苦与空白的茫然,脑子疼得仿佛要炸开,思绪如同卡死的电脑,从未见过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弹出来,打乱了他对自身记忆的认知。
“你怎么了?”杰森感觉不太对劲,他晃了晃夜翼的肩膀,“喂!”
夜翼艰难地摆了摆手,用几个深呼吸缓解了头痛,他沉声道:“在看到小纯之前……我忘记她了。”
杰森:“……什么意思?”
夜翼:“意思就是,我记得你,但不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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