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松眼里闪过抹慌乱,忙笑道:“良玉的娘病了,她今早回家伺候去了。”
“你把她怎么了?”袁玉珠冷着脸质问。
“没怎么啊……”陈砚松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头越发低垂:“哎,就、就昨晚你喝醉了闹腾,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我不当心推了她一把,她头磕破了,我担心你见着害怕,就赏了她几两银子,让她最近在家里休养。”
玉珠气得手直抖。
不用问了,定是荫棠将气撒在良玉身上,将人家姑娘重伤了。
袁玉珠将腕子上戴的褪下,塞到丈夫手里,顾及到他的颜面,没明白说透,拐弯抹角地劝道:“荫棠,我哥哥常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良玉一家子是积年的忠仆,要厚待,咱们可不能寒了老人儿的心,她才是你该探望的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哎、哎。”陈砚松连声应承着,见妻子态度缓和多了,他也松了口气,笑yinyin地歪缠上来,“好啦,别生气了,快起来用饭,待会儿带你去庄子玩。”
“嗯。”玉珠强咧出个笑,点点头。
谁知刚掀开被子,就听见外头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多久,窗子那边便多了个仆妇身影,那仆妇敲了敲窗,恭敬道:“二爷,王府的崔公公来了,正在花厅等着呢,隔壁院的大爷、大nainai巴巴儿地赶上去奉承,却被崔公公三两句打发走了,崔公公说是王爷有话要单独传给您。”
陈砚松听见后,忙不迭地下床,急得要往出跑,连鞋都来不及穿。
而这时,那仆妇又补了句:“二爷,那位崔公公还说了,王爷有个小物件赏给nainai,让您夫妻一块过去。”
袁玉珠皱眉。
王爷……那位天子的胞弟魏王?
奇怪了,魏王要赏她什么?
第20章
魏王爷的大名如雷贯耳,譬如,他是当今太后最宠爱的幼子、也是唯一一个有实权的王爷,数次击退敌国贼人,保疆卫土……
再譬如他喜好奢华,大修宫室,被御史参奏了数回,可陛下宠着胞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申斥参奏的人,说:“魏王曾扶持朕登基,如今镇守北方,越国贼人不敢来犯,其忠心日月可表,他身有旧伤,理应温泉旁修个行宫调养。”
如此这般,魏王今年初就开始张罗着修行宫,自然而然赏了好一批豪商巨贾一碗天家皇饭吃。
陈家祖上原是做地砖发家的,行宫所用莲花青砖之量巨大,隔壁院儿老大陈砚榕去年就开始四处奔走,终于拿下了这个差事。
荫棠在行宫之事上落了下风,更是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劲儿巴结魏王,也终于得了给王爷亲兵“叱北营”募集军粮的肥差,算是半条腿踏进了官场。
可是对于袁玉珠来说,魏王真的陌生得很。
依稀记得三年前王妃生辰宴,她遥遥看见了个穿着大红蟒服的魁梧男人,周围的人说是王爷,忙让她低头,不可直视,再就是几个月前,魏王因着荫棠办事得力,高兴之余,赏了荫棠一个貌美侍妾福浓。
…
袁玉珠在丈夫焦急的催促下,匆忙换了衣裳、梳了头发,簪子都没来得及戴一枝,就被丈夫拉着往花厅去了。
离得老远,玉珠就瞧见花厅的四方扶手椅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得很华贵体面,没有胡子,很白,长得还算周正,就是那双眼睛透着股或许圆滑的Jing光,派头很大,大腿翘着二郎腿,一个瘦巴巴的小太监正半跪在地上给他捶腿,而他手里端着盏茶,斯条慢理地品。
“崔公公,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陈砚松双手抱拳,忙不迭地小跑进花厅,连连作揖,扭头让他的随从阿平赶紧去准备好酒饭。
“先不忙。”崔锁儿笑yinyin地按了按手,将给他捶腿的小孩儿轻踢开,放下茶起身,抱拳给陈砚松回了个礼,眼睛有意无意地瞅袁玉珠,笑着嗔道:“你小子现在贵人事忙,可也别怠慢你老哥我呀,在这儿等你的空儿,听你那大哥嘀咕了好一会子,真真磨得咱家耳朵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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