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小姐你只管说,婢子一定答应。”荔枝连连应声。
她以为小姐终于被自己说动了,欣喜的不得了,挂着泪的小脸顿时涌起了笑意。
“将衣裳脱下来。”温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啊?小姐你要婢子的衣裳做什么啊?”荔枝惊讶道。
“不是刚刚答应过我吗?怎么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荔枝连连应道,“婢子这就脱衣裳。”
她麻溜的将衣裳脱了下来,在这期间,温宴已经将先前准备好的衣带打了个活结,待到荔枝将衣裳放在榻上,她立即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荔枝不知所措,忙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别说话。”温宴低声斥她,“你若是还念着过去我对你的好,就不要大喊大叫,你帮我这一次,我会感激你的。”
荔枝心下有愧,自然是不敢太过大声。
她也不敢反抗,又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劝说温宴,“小姐,你要走吗?婢子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外面乱的很,非常危险,离开这里你该如何过日子啊。”
“能有多危险?!”温宴呛声道,“留在这里我才会觉得危险,赵彦辰那种小人同外面那些乱臣贼子又有什么区别?”
她就算是过的不好,也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待在这揽月阁,用着赵彦辰给的一切,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父亲临走时那般期待她来上京寻夫,就是想让她在这个未婚夫君这里得个庇护,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保住温家最后一丝血脉。
可是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小姐,婢子求你了,别离开好吗?大人他也是真的喜欢你的。”荔枝仍旧竭尽全力的劝说。
“闭嘴。”温宴怒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他派来的说客,既如此,那我绑你也没什么歉疚的。”
将人绑好后,温宴怕她乱喊乱叫,干脆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将荔枝捆在床柱上,自己则换上了她的外裳,梳了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发髻,将蝴蝶发钗藏在了衣袖里。
临走时,温宴将这住了十个月的揽月阁看了一眼,心里头竟莫名的涌上了一道不舍之感。
到底是住久了,有感情了。
离开这里以后,便是后会无期,这一辈子都将不会再见了。
她望着不停挣扎的荔枝眼圈开始胀痛,心头像是被什么压着让她透不过来气,可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她还不是要走。
温宴端着空托盘,站在珠帘外面,遥遥的对荔枝口语道:“再见。”
而后打开门,学着荔枝平日里端着托盘的动作,压低着头走了出去。
因为她们二人从背影上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若是不看脸,就很容易认不出来。
岑淩眼下刚好不在,方才温宴在作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他去办旁的事,这会儿离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走出揽月阁院门后,温宴躲在先前赵彦辰经常站着看她的那颗桂花树下,遥望着自己辛辛苦开辟出来的菜园,以及满院子的酸菜坛子和一串串红的似火的辣椒,深深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想将它们都带走,可惜没有那能力,只能将它们全部都留在这里了。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温宴顿了片刻,便启步离开。
今日赵彦辰被晋帝召到宫中面圣,岑淩也跟着一同去了,府里这会儿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温宴挑了人少的路,从府里后门走了出去。
一出赵府,她立即扔了托盘抬腿就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拼了命似的狂奔,一口气跑出去老远,不知道跑过几条巷子后,难受的实在不行了才停下来歇息。
真是累死了,她抚着胸口喘气。
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赵小姐了,不敢大张旗鼓的走人多的街巷,只敢挑一些平时人少的巷子走。
照揽月阁看守的架势,温宴猜想,若是赵彦辰回来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出来抓她。
以他那孤僻唯我的性子,被抓回去她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会再加强防守,那样她就再也逃不出来了。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先跑出城去,就算是露宿山野也比待在这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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