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时气喘吁吁跑过来, “沈亦槿,陛下三日前驾崩了, 当时只有六皇子守在陛下身边, 陛下驾崩后六皇子拿出了传位于自己的诏书。当天夜里, 五皇子带领早就守在皇城外的人马冲了进来, 还有废太子也集结旧部攻入皇宫,说来也奇怪,还有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人马也入了皇城,身上的军服并非我大兴朝,不知是来帮谁的,总之,最后是六皇子胜了。”
“啧——那一夜你是不知道,我都能感觉到皇宫中是如何尸横遍野,还有,五皇子和废太子听闻是死在了当夜。”
这些事沈亦槿都知道,她忙问道:“我父兄呢?”
陈言时看了一眼沈亦槿,不说话了,眼神闪躲。
“你说呀!”沈亦槿急了。
陈言时道:“他们,他们死倒是没死,不过被关进了死牢。”
死牢!沈亦槿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她记得前世,攻入皇宫的第二日清晨,是金吾卫将父兄绑了回来,还不允许将军府的人进出,直到深夜……
虽然前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今生怎么变成了死牢?
李彦逐不是给她许了承诺会留父兄一条性命吗,怎么会是死牢?
“陈言时,你想办法带我入宫,我要见李彦逐!”
陈言时安抚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事情到了这一步,依你的性子,不告诉你,你肯定要自己进城打听,告诉你,你又要见六皇子,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沈将军送你离开,就已经料到了今日?我看我还是赶快送你离开上京吧,走得越远越好,现在就走。”
沈亦槿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我不走,我要见李彦逐,我要救他们!”
陈言时很是无奈,“早知道是这样,我还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就该将你迷晕,直接扛走。”
沈亦槿坚决地道:“你若真这样做了,我绝不苟活!”
陈言时即刻安抚道:“你别急,你看,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给你讲清楚,你好好想一想,你去找六皇子,不不,现在是陛下了,你去找陛下,难道还指望他能念及你们在北地时的情谊吗? ”
“听说你父亲可是谋逆的重罪,本应该满门抄斩,若真的满门抄斩,你是沈誉唯一的女儿,金吾卫肯定得四处找你的行踪,如今只是将你的父兄打入死牢,这样看来陛下还是念及同你的旧情,留你一命,也留给府中其他人逃命的时间,能做到这样已是帝王给予的最大恩慈了,我们就赶快走吧。”
陈言时说的话,听在沈亦槿耳中,只剩下了四个字——念及旧情。
“我必须要见他,你说他念及旧情所以留了我一命,那我再去求求他,是不是就能救回爹爹哥哥的性命了?”
陈言时急得直跺脚,“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粗暴带你离开了,管你是不是清醒后苟不苟活的,先离开再说。”
他重重叹一口气,“你这个倔脾气呀,我当时就不应该着你的道。”
沈亦槿推开陈言时,不管不顾要往外跑去。
陈言时一把将她抓回来,心一横牙一咬,就要用掌锋劈晕沈亦槿。
手却别人抓住。
“住手!”
宋有光站在他们身后,大声喊道。
他可是随时在等待李彦逐的命令,将沈亦槿带回宫中,若是沈亦槿就这样离开了,怎么能行。
而且现下沈亦槿要见李彦逐也没什么不行,皇权之争已分了胜负,皇宫已经不再是危险之地。
陈言时看见宋有光,吃惊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有光不看陈言时,而是对沈亦槿道:“沈姑娘,若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沈亦槿看了看陈言时,“宋有光的事,我之后再给你解释,但现在我必须入宫求见六……陛下!”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若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怎会眼睁睁看着父兄被关在死牢,独自离开呢?”
陈言时沉默了,该说的他都说了,还是没能阻止沈亦槿,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可又转念一想,沈亦槿是李彦逐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求不下恩赐,李彦逐也不至于伤害救命恩人。
沈亦槿看向宋有光,“宋公子,我们走吧。”
宋有光对陈言时道:“陈公子,门口的马匹还需借用一下,就得麻烦公子一会走回府了。”
陈言时不看他们,好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两人刚离开,芷宁就端着个托盘从后厨走出来,“公子,真巧呀,前两天姑娘说想吃奴婢做的红豆糕,公子上次来时拿的红豆还剩了些,我今日又做了红豆糕,一起进来吃吧。”
她往屋里看了看,又往院子里看了看,疑惑道:“姑娘呢?”
陈言时摇摇头,这解释阻拦的活,又要落在他头上了,哎,谁让他和沈亦槿拜了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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