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见男子的那一刻,沈亦槿脑子一片空白,听见王县令这么说,机械地想要跪地行礼。
却听男子道:“免了。”
沈亦槿抬头看他,撞进了一双温和深情的双眸之中,那眸子里带着疼惜,带着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欢喜。
李彦逐一副高高在上的笃定姿态,缓缓而言,“念在沈家女儿做糕点,熬汤药,缝衣服的手艺极好,特许跟随朕回宫伺候。”
在他看来,这是沈亦槿梦寐以求的,且他都亲自前来了,她肯定欢喜得不得了。
谁知沈亦槿没有一丝喜色,只冷冷看着他。
回宫伺候?这人不会真以为她爱他爱到甘愿在他身边作一个宫女吗?
也不知是不是他到瘴城微服私访,顺便想起了自己,这才不惜屈尊降贵前来。
重生这么久以来,她不惜沦为上京笑柄,吃了这许多苦楚,受了很多委屈,为的就是保住父亲兄长性命,如今已达成目的,这深情不悔的戏码也该落幕了。
沈亦槿淡淡一笑,跪了下来,大声说道:“罪臣之女不敢再有妄念,且不日要与他人成婚,故不能随陛下回宫。”
李彦逐:……
这不对,这不对,李彦逐只觉得脑子有点懵,心口有点疼,她不是说爱慕自己吗?她不是曾经为了见他一面趴了墙头吗?她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他为她戴金雀钗吗?她不是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救他吗?她不是每日都给自己送药膳吗?她不是不顾生死替自己挡了一剑吗?
为何?她说不日要与他人成婚,不愿和他回宫?
李彦逐觉得自己已经握不住手中的缰绳,看着沈亦槿坚定的面容,他真的不明白。
站在李彦逐身边的江锋和卫安也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过了很久,李彦逐才问出这么一句。
沈亦槿和方才一样,面容平静,“罪臣之女不敢再有妄念,且不日要与他人成婚,故不能随陛下回宫。”
“哈,哈哈。”李彦逐大笑了起来,这次他听得十分清晰。
他以为她深情不移,没想到不过几个月,他就移情别恋,要嫁给别人了。
之前他有多欣喜,此时,他就有多痛心,登基大典后,他没日没夜的处理文书,批阅奏折,梳理事宜,就是为了早些将她接回去,如今却告诉他,她要嫁给别人了?
李彦逐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到沈亦槿面前,缓缓单膝蹲下,抬手托住她的后脑,狠狠往自己面前拽,“你说要嫁给谁?”
沈亦槿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和马姑娘两情相悦吗?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为何现在会这么生气?
“陛下恕罪,小女有了婚约,不能随陛下回宫了。”
“我问的是!那个人是谁?”
李彦逐的声音狠厉,带着怒意,吓得王县令忙道:“沈姑娘,你赶快说呀。”
沈亦槿垂眸,她要怎么说出口。
看着李彦逐的样子,显然是不能接受,曾经那般爱慕过他的人,竟然还会愿意嫁给别人。
而那个比过他,让一个对他深情不悔的女子移情别恋的人,就成了他的心头刺。
作为大兴朝的主宰者又该如何对待这个人呢?
恐怕是,想杀就是杀了。
沈亦槿轻笑了一下道:“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不愿意跟随陛下回宫,还望陛下成全!”
她也害怕李彦逐会杀她,害怕他会对父兄不利,但很奇怪的,她看着李彦逐的眼眸时,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狠戾,她就又敢了。
“小女还记得中元节那夜,陛下曾说,要告诉已故柔妃,是小女救了陛下的性命,今后定会好好待我,而现今小女只有这个小小的请求,陛下不能够成全吗?”
李彦逐托着她后脑的手不由松了,他缓缓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她宁愿待着这样清苦的烟瘴之地,都不愿随他回宫吗?
王县令一看,忙道:“陛下,那人下官知道,下官这就派人将他找来。”
见李彦逐没有说话,王县令忙对着门外的衙役挥了挥手,衙役意会马上跑了出去。
李彦逐虽站在跪着的沈亦槿面前,但他却觉得卑微的那个人是自己,即使如今已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在面对沈亦槿时,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信心,他的期待被摔的稀烂。
“你要嫁的那个人,你可心悦?”
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他很怕听到那个答案,就在沈亦槿要回答的时候,又即刻阻止,“你别说,别说……”
他背过身,不再看沈亦槿,就这么站了很久,周围的人也没有敢发出一点响动,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李彦逐面前。
宋有光被两个衙役带过来,一路上听闻了一切,他走进小院,跪倒李彦逐面前,取下身后的背篓,叩拜道:“末将宋有光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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