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军中信使快马溅起未干的泥水,冲到平京城护城河之前,手举令牌,高呼:“北地军情急要,速速开门!”
巨木放下,大地震颤,马儿急奔而过,一路略过街坊,直插入朱红皇城之内。
永宁宫,肖兆棠于梧桐宫接到军报,其言:罗达立功心切,擅自带兵深入图鲁以北的腹地,右威卫Jing锐尽灭,罗达失踪,图兰援军南进,甲松城失,杜玄通与谢柳退守细勾镇。
肖兆棠阅后大怒,一口腥甜涌上喉间,好一会才压下去。
“混账!混账!”他身着寝衣,一掌拍在高台栏杆之上,怒不可遏。
庞驻薪为首的宫人跪了满地,战战兢兢,皆不敢言。
“传崔贤等人速来见朕!”
“是。”
高台寝房内,一室静谧,李裕孕后睡眠愈浅,现下早被外头刚刚的动静吵醒,无需休绩禀告,也能猜得出是什么事。
她抚上自己的小腹,苍白的面容浮动着几不可见的笑。
杜玄通既听话,便用他牵制王室琛。
慢慢来,一切的一切,总归要回到自己手中的。
外头的脚步越来越远,肖兆棠防着吵醒她,在别间更衣后行去书房了。
李裕手掌滑到身侧的余温处,感受片刻,转过身子,推开枕头,脸颊贴着那被褥的温度闭上了眼睛。
千山迭过,遥远的崇化连山以北的沙漠绿洲中,原本清澈的泉水尽数染红,装束不一的尸身铺了满地。
周克馑侧身躲过劈砍,琼华剑鞘直直戳在右侧那士兵的眼上,趁着其连连后退之际,向右矮身躲过其他叁名士兵的剑刃,一手撑地长腿弧状扫过,掀翻二人。
又围来几名敌兵,皆不是平常之辈。
周克馑吃力应付,余光看见不远处齐达禹被四面长刀抵住,心下一急,运力掷出剑鞘,得以暂缓齐达禹压力。
只是他自己却成了赤手空拳,敌人有意识地不让他有机会抢到兵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难以接近,很快,周克馑身上增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重新浸染先前已经干涸的布料上。
他犹如困兽,突围几次不成之下,五六把刀和矛已然扎在周身。
周克馑双眼血红,不顾旧伤,迎着一侧的兵刃猛冲,以臂肘使任其方向偏移,好让那刀锋扎进去不会太深,刹那间运功施力,隔山打牛令那持刃敌兵后退载在地上,自己则以极快的速度握住那兵刃抽出身体,带着血色的寒光一闪,那刀柄被他握在手中,犹如紫电现空,重伤两人,冲出围困。
那图兰Jing锐妄图再将他包围,却被他Jing巧的身法一一避开,竟不能以多暂压他一人!
这波追兵不同于普通士兵,个个膘肥体壮,十分不好对付,打了许久才尽数杀光,而他这边的晋兵只剩下十几个活着。
周克馑强撑着让他们就地埋了死去的伙伴,他自己则把郝丽寰已经臭不可闻的尸身从死人堆里翻了出来,埋在地下。
他本来想,至少带他的尸身回平京安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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