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
我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是陌生的房间还未彻底沾染我的气味,让我难以放松,以至于难以入睡,只能闭着眼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仍不安稳。
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是很奇妙的,有时候是因为熟悉的情节和场景,想到“啊这是上次做的梦的连续剧”从而发觉,也可能是因为自然而然的意识到。当然,最普遍的原因还是因为察觉到了反常。
例如体力不好的人在梦中不知疲倦的奔跑,火烧云中游动着鲸,被穿着奇怪服装的人追逐只能背着简陋的滑翔翼从砖头大的空间出去落下悬崖。
窒息之后就是飞翔。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梦到他的脸。
那是张冷峻强硬的脸,眉头常常紧缩,谨慎又克制。
离开那天我们彼此都心平气和。
我叼着烟倚着墙看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裤子,床上的人埋在被子里只露一个黑黑的脑勺,白皙后颈。见我进来,他下意识的把被子给青年拉了拉——我知道这并非情事被撞破的心虚,而是他不想让外人看到那人的任何暴露,即使是一小块皮肤。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是难以控制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与放纵我做人体模特泾渭分明。
这话听起来有点痴怨难看,实际上我挺喜欢这份漠不关心的放任。它让我有偶尔耽溺自我感动的机会,我可以把任何作为都归其名下,无论是辞掉那份短暂工作,还是试探他当众接吻。
我像个小孩一样,把这些琐碎记在脑海,仿佛是自己幼稚的爱情传记。
我需要演员配合我的对手戏,可更多时候这种戏码不过是我演我的,他管他的。他只要在那里——哪怕只是一团Yin影,不需要有面目,不需要有对白,他们存在在那里就可以了。
我的爱情,我的人生,本来就与他人无关。
我需要他们——却并非需要某个特定的人。可相当多的时候,他们连充当背景板都做不到,不稳定,不长久,不乖巧。
干!我需要烟。
一起居住了五个月的房子空旷的可怕,我们很少闲下来共同购买家具。陌生的yIn靡气味占领了我的地盘——我想到这可能就是我会做梦梦到这天的导引。我不由屏住了呼吸,把烟抿灭,对他说我们谈一谈。
他很配合,坦荡的收拾自己,举止大方,所以不需要我再多嘴多舌问句你现在冷静吗。
我看得出来,这相识三年、谈了五个月的男朋友,在此刻真的很冷静。
他的出轨人——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毕竟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的。如果换到他的角度,说不准我才是卑劣小偷,可笑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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