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在书房里呆了近两个钟才出来，有些疲倦的人决定泡个热水澡。步出书房走过马修身後时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招呼马修也过来冲洗。但他并没有等待，而是先踏进了溢满热水的浴池，闭上双眼想着什麽。

    一通电话很快就确认了那两人的村民身份，不是危险分子也不是间谍，确实没有什麽值得担心。现在冷静下来认真想想，也觉得如果有人愿意与马修聊天，其实也不是件坏事，毕竟早已发觉马修没有朋友。

    至少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说服自己。

    但是，除去那点小嫉妒之外，让赫伯特更在意的其实是被人当成马修的“父亲”这件事，对马修的感情使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这个角色。

    本来，他从未意在意过年龄问题——虽然自己比马修年长不少，却也绝不会是父辈的角色——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些焦虑了。

    和马修已经相隔太远，性格，身份，地位，一切都是难以改变且令人烦躁的事实。而马修又还如此年轻，正是最不愿被人束缚的年纪，正是最喜欢周旋於漂亮女子间的年纪，怎麽想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

    赫伯特握了握拳头。

    推门而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赫伯特抬起头，看着马修站在门口。

    “将门关上，过来洗吧。”他不动声色，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刻马修还是无法离开自己。

    赫伯特目不转睛地看着马修，看着他慢慢走近，沉默地除去衣物，袒露年轻美好的rou体而又下意识地遮掩着性器，还犹豫地站在浴池边上。

    下一刻，两人的眼神对上了，马修正注视着自己，憔悴的眼神中有些看不清的动摇。

    赫伯特明白，这是马修在揣摩自己心情的表现。

    “还犹豫什麽，快过来。”赫伯特起身将马修拉入浴池，将他禁锢在怀中直直盯着。

    “马修，”赫伯特试图轻松地说，“虽然我不会喜欢你的新朋友，但如果你坚持与他们来往的话，我也并不打算反对。”

    赫伯特本以为马修会因此而或多或少地感激他，可马修只应声看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了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一时整个浴室安静地要命。

    一阵几近挫败的感觉袭击了赫伯特。

    明明自己在尽可能地体谅马修的心情，做出合适的退让，可马修却始终无动于衷。

    “我们之间……就这样无话可说吗？”他认真而沉着地发问，又伸手抚摸马修耳边的发，“你是讨厌我？”

    马修一惊，紧张地反驳，“我没有……”

    他心神不宁的脸色看上去非常憔悴，眼睛也充满疲惫。赫伯特不会没有注意到。刚回来时见到的马修就一直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现在更是一脸困苦地要哭出来。

    赫伯特带了些怜惜地低头亲吻，去搜刮马修口腔内的温柔，拥抱住这个单薄得可怜的身体，“那你在想些什麽？”

    马修没有出声。

    刚刚一个人待在房间时，眼前挥之不去的是赫伯特骑马归来，不慌不慢地走向自己的画面。他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总让人不自觉地低头臣服，虽然并非心甘情愿，但自己由里到外依旧被赫伯特紧紧掌握。

    这个人对自己的作对视而不见——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那就只能换另一种方法。也许要用比以前更卑微的姿态去取悦他，让他高兴，以此哀求他慷慨的恩赐，就算一天的自由也好，如果赫伯特高兴的话，也有可能不会断然拒绝。

    既然惦记着安妮的安危，就必须放下可怜的自尊与怨恨。在房间的时候，马修已经这样说服了自己，可在进入浴室时，这个决定却几乎动摇地不复存在。

    他无法忘记赫伯特“虚伪”的指责，对做出这样决定的自己依旧感到由里到外的厌恶。来到赫伯特身边时，只心虚地揣摩着对方的心情，低头於否，已然无法选择。

    可是，赫伯特好像并没有因刚才的事情而生气，至少现在好像是不生气的，这个人一副异常沉着的模样让马修觉得没有理由错过这麽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