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魏淑慧尝了一口鱼香rou丝后惊讶极了，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霍盛东不好意思地扒了几口干饭。

    “还说没什么，小霍你可太谦虚了……”魏淑慧还想继续夸奖，眼角瞄到齐唯碗里那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菜后却突然有些沉默了，特别是看到霍盛东的碗里空空的只有白米饭，与之形成了极其惨烈的对比。

    而齐唯碗里的小山还在增高——

    “那个，小霍呀，你别光顾着给小唯夹菜啊，自己也要多吃点啊。”魏淑慧忍不住提醒道。

    “啊噢噢。”霍盛东尴尬地收回筷子，面上浮现出了一朵不怎么明显的红晕。

    突然，一双筷子伸进了他的碗里，留下了一块肥瘦相间、泛着油光的红烧rou。

    霍盛东惊讶抬头，正好对上了齐唯看过来的眼神。

    “多吃点rou。”

    霍盛东傻傻地点了点头，埋头衬着这块红烧rou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咧开嘴角，拿那双水润润的满是欢喜的眼睛盯着齐唯看。

    要不是魏淑慧在场，齐唯甚至怀疑他可能会和之前那样不要脸地亲上来。

    因为二楼除了卧室外的其他房间都改装成了杂货间，所以霍盛东只能“勉为其难”地睡在齐唯房间。

    魏淑慧一脸歉意，而霍盛东则是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容太过明显。

    再次洗完澡以冲去做饭时所流的汗后，霍盛东就屁颠屁颠地爬上了齐唯的床。

    齐唯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老式风扇吱呀吱呀转动的细微噪声，他的床也不大，霍盛东稍稍把腿一伸就能碰到齐唯光溜溜的大腿。

    看着旁边半身躺在床头板上低头玩手机的齐唯，霍盛东心里一阵荡漾，忍不住用腿去蹭了蹭齐唯的大腿。

    齐唯好笑地抬起头看他一眼，“还不睡觉？”

    “睡不着……阿唯，我今天好高兴啊。”霍盛东枕在枕头上，敛去了对外的盛气凌人，笑容绵软只余柔情。

    “高兴什么？”

    “就是感觉更加了解你了，放在一个星期前，我都不敢想象我可以来你的家乡，还可以睡在你的床上。”

    说到这霍盛东突然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深呼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后都能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慢慢了解你的过去，然后陪伴你所有的未来。”

    说完后霍盛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瞬不错地盯着齐唯。

    齐唯的脸在手机屏幕冷光的折射下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后他才说道，“这算是表白吗？”

    “当然算！”霍盛东连忙抓住他的手以表真心，“如果你喜欢正式一点的话回市区后我可以……”

    “霍盛东，”齐唯打断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吗？”

    霍盛东心里一紧，轻轻地摇了摇头。

    齐唯按灭手机，房间里的光瞬间熄灭，只有窗外细微的光碎洒进来，蒙蒙地照出床上两人的轮廓。

    齐唯的声音就在黑夜里缓缓下沉，“那时候我刚放学，一回家就看到我妈满头是血地倒在客厅里，而周围一片狼藉。我很害怕，跑到邻居家求助，这才把我妈顺利地送到医院，而那个男人却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霍盛东思考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指的很有可能就是齐唯的父亲。

    “后来我妈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哭，我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那些大人有时候会指着我说‘好可怜’。”

    “再然后，我们回了家，生活从那时候起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菜里没有了rou，家里也没有了笑声，我的鞋破了也不能买新的，只能补补再继续穿，我妈整日以泪洗面，我总是能看到她一边流泪一边干农活。”齐唯的声音很是平淡，好似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但霍盛东仍是不可抑制地心疼起来。

    “有一天，我在厨房里看到了一瓶农药，因为之前村里有一个老人就是喝农药自杀的，所以我那时候害怕极了，害怕到看见我妈后就哭了起来，我妈也跟着哭了，两个人就一起抱着哭了很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家看见过农药了。”

    听到这里，霍盛东浑身发颤地抱住齐唯。

    “后面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带着村里的一个寡妇跑了。”齐唯发出轻轻的笑声，一下子便消散在了黑暗中，“原来他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和那个寡妇搞上了。”

    “真讽刺啊，我妈还是很爱他。”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阿唯……”霍盛东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齐唯感觉好笑极了，“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唔……”

    霍盛东颤抖着吻上他的唇，酸涩的眼泪在两人的唇间辗转。

    “阿唯，我用我的一生，不对，我用我的生生世世发誓，我会一直一直爱你，直到我的灵魂彻底消散于世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