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桌上永远都有凌乱而繁多的药材。言煜至少有十多天时间几乎不眠不休地在把不同的药物配在一起。有些只是简单地烘炒或晒干,有些熬出浓汁,有些到工器房开了丹炉以灵气淬炼。
这夜也不例外,他似乎已经定下来某个方子,每次放进捣药罐的东西份量都不少。他把捣药罐放在一个和他的轮椅同高度的小桌上,有规律地捣着药材。眼神余光扫到床脚上靠坐着的青茗。
青茗起先是在竭力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药奴。想了半天,一点印象也没有。然后脑子就开始转得得越来越慢,最后就靠着床脚发起呆来。呆着呆着就在一下一下的捣药声里打起瞌睡来。
“青茗。”
“青茗,过来。”
“青茗!”
“小艾!”青茗无奈地呵斥了一声。
“青茗!”
声音越来越严厉,不是小艾在造梦。他惊醒了,连忙原地跪起来,不敢抬头:“主人。”
“小艾是谁?”言煜声音低沉,像雷雨前躲在乌压压云层里夹杂着闪电的的闷雷。
“主人,青茗睡着了在做梦。”
“小艾是谁?”言煜不依不饶。
“是,是梦里梦到的,不知道是谁。”
胳膊突然一紧,霹雳缠住了他的上半身之后迅速收紧,勒到胳膊上的肌rou都被羁押出一条条突出的棱子。霹雳的另一头留出了一截扯在言煜手里。言煜就拽着霹雳化成的绳索,往自己这边拉。青茗被拉着跌跌撞撞膝行。他的脖子上还挂着铁链,啷啷响着被一路拖过去。
“小艾是谁?”言煜执着地问。他没想到青茗天天在他眼皮底下,竟然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心里分外恼怒。
青茗看着他那Yin沉的脸色哪里敢讲,但心里又慌,还没编好说辞,霹雳突然闪起金色电光。
“呃啊——”霹雳接触到的地方都如同被刀子切开,再被火烧到骨头里。青茗大叫一声伛偻起身子。
“说。”
“是,是,是青茗上次,下山做事,的时候,放走的,一只小妖……”
“放走的小妖?为什么放走?”
“他……唔呃……他,他没有害人,之心,只是,被无良的修士,控制了……”
“一开始问你的时候说不知道是谁。为什么撒谎?”
“青茗错了……青茗是怕主人责罚,所以撒谎了。”
“撒谎就不用罚了吗?”
“啪”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因为霹雳的电光而痛得汗shi的脸上。
不需要讲,即使痛到神思模糊,青茗还是像有了肌rou记忆一样自觉地把歪了的脸和身体摆正,方便言煜继续给他施加痛苦,直到两边脸颊都肿胀起来。
言煜想要他痛的时候,或许会像今天这样有个理由,或许不会。
然后,会在停下手后问他:“青茗,你是什么?”
“青茗是您的奴隶。”顺口到甚至不需要经过脑子。
霹雳松开的瞬间,青茗就几乎支撑不住软倒下去。明明只是坐着,残了双腿的人却显得高高在上,居高临下俯视他,声音里带着还未全退干净的风暴。
“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对我撒谎。”
青茗簌簌抖着。他知道最近言煜忙于制药,无暇顾及太多,否则他今夜绝无可能就这样逃过。
“滚到墙边跪着。”
“是。”青茗撑起身体,爬到靠墙的地方面对言煜的方向微低着头背着手跪直起来。
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言煜卧房的窗是开着的。白日里金银花根jing上那团透明胶质的东西从窗子边缘一点点蠕动着爬了上来。
它像一滩透明的粘稠ye体,挂在窗缘上往下流淌。
没有妖气。但青茗就是觉得有种异样的危险的直觉。他稍稍抬起一点头,眼神逡巡着室内各处。
ye体已经落进屋里,沿着墙角线缓慢移动。在转角的地方,它停了停,慢慢分成两条,一条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前进,另一条则往相反的方向流去。
青茗感觉血管在突突跳动。白日里面对那两只鬼面犬时,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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