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旻被诊断为颅脑损伤,颈部扭伤与软组织挫伤,至送进医院以来不多不少的一周,堪堪才醒。
现在,他的脑袋脖子还有左臂被包得可以,白白的纱布以及保护托足以将他弄成个身残志坚才从战场退下的印度锡克族士兵。因而就那么躺在床上身旁有人服侍着,也不奇怪了-为国捐躯呢。
自然自然,以上只是开了个夸张及不适的玩笑,但,不可否认,某人的受伤程度着实有些厉害。
所以就说林子雄他不行了。
什么保护啊,怎么保护的?他想那般飞身前往似言情剧男主为女主“遮天蔽日”抗下所有的举措与意思,真地行不通:
不是就说那时能不能用手护着人家的脑袋啊?求他了。他妈的这么一扑像他妈的抱住一件死尸的架势去抱着一活人保护,致使殷旻脑袋就那么向地一砸,生生的一砸,人是他妈铁做的都得晕。
还有那脖子,往下坠得似弓一样,软弹的皮rou就是那个弦。
且还没提上面说完了,讲些下面一点的手臂。
要不是天仙还有那么个意识,用手架着那破梯子的话,指不定那又黑又壮又脏又臭的人怎么被砸着脑袋然后黏着自己。
被一个外人靠至如此之近,真地已经是殷旻的极限了。
因而这般种种,这又白又瘦又净又香的人怎么能不…讨厌,已然算是非常礼貌的说辞了,更别提……
啧!
“诶诶,少爷少爷,您嘴巴别一下闭起来,不然这汤就要流进托里了!!”
可不,殷旻的那个嘴他本身就是不爱张大的-一块儿金沙小豆腐都能分两口的家伙,那嘴巴要是再小一点儿,还怎么吃东西啊。
“嗯?那就不喝了。纸,擦嘴。”
“这…少爷,这乌鸡汤可是那保姆熬的好久的,俩钟头呢。而且你看看,那么一大桶,您这才刚喝第二……”
张建邦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前面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瞧着那眉头往里簇的白嫩脸蛋儿,更加坐实他定有什么不对、什么错的了。
但他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年纪上来了,就老容易忘事情。被那么一望,更紧张更记不起来了,可是指头的那碗汤又很烫,饶是他怎么厚茧格挡,也还是一股灼的人心惊的热。
一分,一秒。
啊,知道是什么了。
“那什么…我……钟阿姨不是请假了几天回去照顾他那又生了病的儿子吗?我就立马想到老宅里面做饭的人了,谁知道那人好像是新来的,跟她说补脑,她居然还真地炖了锅猪脑花出来。您是肯定不吃的,那我必然叫她回去重做了,但时间又马上到了特别紧,所以,没有两个小时……”
“还有。”
“嗯?还有?还有的话…………少爷,关于保姆改动这件事我并未告知,是错的,抱歉了,对不起。可…乌鸡是补血的,您颅内出血的那么厉害,怎么能去喝普通的老母鸡汤呢?”
乌鸡。
殷旻再听到那个词的时候立马不对了,整张脸一下更显苍白呈一副难受到想要吐了的姿态。
“你疯了还是你们都疯了?!谁要吃那么恶心的东西!?黑乎乎的颜色脏死了!当我是矿山挖煤的?!”他忽地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好,那般焦焦躁躁急火攻心,而后就鼻子一口吸气一口呼气,真地收回来了,“我就说怎么味道不对……”
不过到底,天仙实在少有说那么多话,以至于往后稍稍的时候,那个劲儿上来了,红粉的双颊配上雪白的肌肤,活脱脱一小纸人就躺病床上了。
“少爷,您都……算了,我们不喝了,就好好的吃杂粮粥配鲫鱼豆腐行不行?诶,早知道装多些汤过来了,这不怕烂么。也是怪我,多余提一句乌鸡……我错我错,可不敢了,照顾您十几年,家外那卖黑发膏的超市都在一环买了座大别墅。您呐,什么都好,就是胃金贵,吃食麻烦特别挑。”
殷旻眼珠微微向说话那边转动着,心想我还没嫌弃你现在人老话又变多,恨不得直接给你嘴里安个开口器。
还有钟木槿她那个儿子什么时候可以死一死,怎么那么讨人嫌的就在那里吊着命?她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
总之,一来一去,现在被认定成病患的天仙吃饭更是如闲庭信步般慢吞吞了,居然能有整整九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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