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入夏的晚上有点凉，谷子诺掺着陆川把人妥善安放在床上，看着他双手乖乖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摆在身体两边，长直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Yin影。

    “退烧药，水，啊，毛巾，还有什么……”谷子诺一件一件的准备好所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在卧室门口进进出出。陆川安静的躺着看他，目光一刻都不曾移开。

    “应该都齐了，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他骄傲的拍拍胸脯，试了试病号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毛巾沾着热水擦去脸上的血迹，陆川突然喊了他一声。

    “子诺。”

    谷子诺趴在床边歪头看着他，向下耷拉的眼睛完全睁开后没有平时那种颓废的感觉，亮晶晶的像只小狗。

    陆川扣住他的头亲了亲鼻尖，有些干燥的嘴唇磨得皮肤发痒。

    “睡觉吧。”

    谷子诺深知自己睡相不好，又怕他晚上突然发烧，躺的离人远远的，翻个身就能从床上掉下去。他看着天花板一丝困意都没有，酒Jing味若有似无的飘过。

    “师兄你睡了吗？”

    “没。”

    “你这次打的是谁啊，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谷子诺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一颗八卦的心。

    “去截了另一伙人的车。”

    “对家吗？”

    “算是吧，原本是公司研究所的博士，现在叛变了，在研究改造人和炸药。”

    谷子诺说不出话。他像个游戏里的穿越者，前一天还过着平静无波的生活，后一天突然告诉他其实你的平静生活都是假的，你身边就有黑帮团体，跟你住在一间屋子里的人，你认识了五年的大学师兄，昨天去截了一车炸药。

    什么魔幻现实。

    “改造人啊，是电影里那种可以闪现可以再生眼睛还会冒激光的那种吗？”

    “你还记得我家公司研究的是什么吗？”

    “呃，抑制剂？”

    “嗯。那个人研究的是信息素，他觉得信息素可以分出等级，高阶信息素能完全压制低阶，甚至能把对方腺体挤爆。”

    “那这岂不是只对AO起效，他搞性别对立吗？”谷子诺一时间接收了过多的信息，脑子开始宕机，启动胡言乱语模式。

    “B也是有腺体的，只是对信息素反应不敏感。”陆川动了动被子，把更多的被挪去另一边防止谷子诺着凉，“我还很小的时候他背着我爸偷偷在孤儿院抓了一批孩子做实验，被发现时那些孩子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

    他没再说下去，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谷子诺在他没什么起伏的讲故事声中睡着，背对着他蜷缩在床边。

    一夜无梦。

    谷子诺早上惊醒，猛的睁开眼看看自己有没有失手把人踹下床。他滚到了床中间，头贴着陆川肩膀，身子到是没压到他。陆川还是睡前那个规规矩矩的样子，一晚上没动。

    睡脸要比平时可爱很多嘛，谷子诺盯着他看。

    他微皱着眉，睫毛轻颤，在视线中睁开眼。

    “早啊师兄。”陆川刚睡醒的眼神无知懵懂，像迷路的小鹿。谷子诺伸手试试他额头温度，没发烧。

    他松口气跳下床：“你躺着，我去做饭。”

    谷子诺高中前的记忆都很模糊了，但从记忆清晰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住，上大学的钱全是靠着据说是他妈妈的朋友的隔壁阿姨资助的，阿姨人好心善，说他妈妈在他这存了钱的不用他还，但他觉得这也就是说辞而已，大学毕业后每个月还是会给阿姨打一点钱过去，但阿姨都退回来了。谷子诺只能等过年回去看望她。

    独居小孩不愿意总麻烦别人，做饭他还是很拿手的。

    淘米煮粥，洗菜切菜，陆川靠墙站在厨房外看着他娴熟的把切成小段的菜叶扔进粥里，撒了一小撮盐扣上盖子。

    “马上好了。”

    陆川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对他来说这点伤不影响行动，他就这么一直站在那，眼睛黏在谷子诺身上。

    “师兄，我手艺还行，而且不会投毒，你不用盯这么死。”谷子诺被看得有点脸红，勉强维持镇定掏出碗筷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