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你过来一下，阿姨有事跟你说。”李灵难得在家待几天，趁着李云出去玩不在家，她赶紧跟小儿子套近乎。

    “阿姨，什么事？”

    “你知道你哥胡吃药呢吧？就是这个。”李灵拿个空瓶子放在柳风手里，柳风见过，那是之前李云让他翻抽屉的时候找出来的装睡眠软糖的瓶子。

    “嗯，我知道这个，就是褪黑素嘛。”

    “是这样，小风，我最近看你哥睡得还可以，班主任跟我说他数学课以前睡一节课，现在只睡半节课了，我觉得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呢，所以就想让你帮他把这玩意戒了，我看不懂上面成分，但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贵又伤身体的。行吗？”

    柳风心想，他哥是睡得还可以了，他一天天在床上要被他哥压死挤死了，也就好在他对睡觉没什么要求，有床就行，不然真禁不住他哥换着法折腾他。

    “好的，阿姨，我试试吧。”

    李云吃的睡眠软糖是小熊的样子，柳风稍作一番研究后就跑到学校附近的糖果店买了一模一样的来。作为睡眠软糖的小熊有鼻子有眼，糖果店的小熊软糖就是个小熊外形，为了不被发现端倪，柳风还费劲巴拉地在每个小熊软糖身上用小刀刻出鼻子眼睛，然后替换掉原来的睡眠软糖，再偷偷放回他哥的抽屉。

    李云吃了那药觉得味道怪怪的，怎么这么甜？早上也不犯困了，奇怪。他仔细翻出来药一看，那小熊鼻子眼睛都是手工刻的，于是发现有人翻他东西替换他的安眠药，他立刻火了。

    “妈！妈！”

    “你妈刚去公司了，有啥事跟叔说。”柳林听见李云喊，立刻拿着锅铲从厨房紧赶慢赶地跑过来。

    “那算了，叔，你帮我把柳风叫来。”

    “你哥喊你呢。”柳林跟儿子说。柳风正在给他爸洗菜摘菜，想到事情可能败露，于是擦擦手胆战心惊地过去找李云。

    “……哥。”

    李云一看他就知道是他弟干的，他一撒谎就心虚，一心虚就喊哥。

    “你动我药了？”

    柳风咬唇点点头。

    “你还真是诚实的好孩子，一点儿不遮掩啊？”李云气得上去把他怼在他墙上，“我他妈真想揍死你，谁让你动的！”

    柳林听见声音不放心，又拿着锅铲跑了回来。“咋啦咋啦？”

    “爸，救我，如你所见，我哥要揍我。”柳风不敢说出来，只能用眼神提示他爸，他爸跟儿子毫无默契，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叔，我俩练摔跤呢，运动会比赛。”李云嘿嘿一笑，说。

    “好……好好练啊。”虽是满腹狐疑，但柳林还是给他俩贴心地关上门。

    李云这才松开柳风。

    “谁让你动的？”他再次问，这回语气好了一点儿，他看柳风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阿姨。”

    “胡说！”

    “……是真的，阿姨说看你把药当糖吃，让我看着点你。”

    “你是怎么‘看着点我’的？”

    “……我查了你那个睡眠软糖的成分表，很不好，就是褪黑素嘛，不能经常吃会有依赖性，我就……我就把里面的糖换掉了。你这几天不是不吃安眠药也能睡着吗？白天也不困了还能听上数学课……”

    李云想，我睡得着不是因为不吃药，是因为你抱着我睡。一想脸就一红，但为了面子，装着很正经的样子。

    柳风却在那儿自个儿吧嗒吧嗒掉眼泪。

    “哎行了行了，我也没怎么你，搞得好像我又欺负你一样（“又”字很传神，试分析其作用）。你哭什么，我糖没了我还想哭呢。”

    “我没哭……刚给我爸剥洋葱剥的……”柳风边吸鼻子便哭着说。

    李云看不下去，上手给他弟弟把眼泪胡乱抹掉。

    “哥以后不凶你了，真的。”李云又去哄他弟弟，本来要拉弟弟的手，结果弟弟把他的手打掉了。

    “哎你……”刚说完不凶弟弟了就又立刻食言，很快就又要上去凶弟弟。

    “别碰我……手上弄了洋葱……”柳风赶紧哭着解释道。

    李云鼻子一酸，一半是因为感动，一半是因为抓他弟弟的手的时候还是碰到了洋葱的遗留。

    眼泪说掉就掉，洋葱是真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