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宅外的路口处，季牧彦拦住梁安。

    “安安，安安，我错了。”季牧彦像个复读机一样，只会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季牧彦，你放开我。”梁安的手腕被季牧彦抓得生疼，他力气没有季牧彦大，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我不放！”季牧彦形象全无地大喊，“梁安，我也是没办法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和我不离婚，你告诉我！”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梁安红着双眼说。

    “我不管！”季牧彦完全陷入偏执，“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不同意和你离婚！安安，你和我回家，和我回家！”

    说着，他就连拉带抱把梁安往他停车的的地方拖，梁安和他扭打在一起，抵死不从。

    一辆车从不远处直直向两人开过来，由于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直到车开到跟前，一个急刹，季牧彦带着梁安双双跌倒在地。

    “你长没长眼睛，怎么开车的？！”季牧彦冲司机吼道，暂时松开了对梁安的钳制。

    车门打开，从车上冲下来的人，是季非。

    季牧彦看到季非，先是吃了一惊，但他没有问季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季非招手道：“帮我把梁安扶到我车上，快！”

    然而季非飞快地跑到梁安身边，检查了一下他有没有受伤，然后揽着梁安的肩让他站起来。

    他气愤地对季牧彦说：“爸，你够了吧。”

    季牧彦呆住了，手指着对面的两人：“你们……”

    季非说：“出轨的人是你，你还缠着梁安做什么？”

    季牧彦没想到季非会这么对他说话，一时有些发懵，等他反应过来，铁青着脸对季非说：“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大人的事有你说话的份？”

    “我不是小屁孩，我二十了，早就是成年人了。”季非说，“你以前总教育我，做男人要有担当，负责任，难道出轨就是你嘴里的担当和责任？”

    他把憋在心里对季牧彦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你——！”季牧彦气得头脑发晕，上前就要揍季非，季非不躲不闪，站在那安静的看着季牧彦。

    电光火石间，梁安挡在季非身前，季牧彦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梁安身上。

    “梁安——！”

    “安安——！！”

    季家父子同时喊出声。

    梁安忍着痛往旁边退了几步，避开两人想要触碰他的意图。他对季牧彦说：“季牧彦，你冷静一些，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吓人，你知道吗？”

    季牧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确实，他不是个诉诸个暴力的人，只是刚才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他所能预计到的范围。

    梁安又对季非说：“我不是和你说了，让你赶紧离开这，为什么你又回来？”

    “我——”季非想要解释，他其实并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今天他难得休息，想等梁安出来接他出去玩，为此他还特意租了一辆车。

    季牧彦听出这话的弦外之意，他瞪着眼睛问：“你们上午就在一起？”

    一种隐晦的，难以启齿的想法慢慢浮出心底，难道梁安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季非见面？为什么季非没有告诉他？原本他以为两人一起出现在酒店只是巧合，这么看来，莫非连以前的不合都是装的……？

    梁安看不到季牧彦脑中的龌龊，他说：“梁语邀请了季非的朋友，季非是和他朋友一起来的，我们也只是恰好遇见了。”

    季牧彦说：“梁安，你必须和我回家，就算你想和我离婚，也要回家我们再谈。”

    梁安说：“季牧彦，你这是要好好谈的样子吗？我之前信了你，和你一起来梁语家，你转头就让我父母对我施压，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季牧彦说：“梁安，今天我当着季非的面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轨了，还不行吗？”

    梁安说：“出轨在我这里，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梁安，你太绝情了。”季牧彦眼中溢出泪水。

    “我绝情？季牧彦，你在叫别人‘宝贝’的时候，和别人在每天送我的车上做爱的时候，骗我去出差实际是和对方去酒店开房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梁安还是忍不住哭了。

    心口的伤疤本来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痂，又被重新撕开，血流不止。

    最终季牧彦做出了让步：“好，你今天可以不跟我回去，但是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这些话时他死死盯着季非，季非也看着他。季非的眼神令季牧彦心悸，那绝对不是儿子对父亲不服气的眼神，而是男人对男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