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医馆再次开门已是十几日之后了,温悬醒来后并没有问那孩子最终如何,只是默默了许久。虽说没有大碍,到底还是被震伤了,他缠绵病榻近十日无法起身,每日昏昏沉沉,一到傍晚便发起低热。
沈云清每日给温悬喂药,揉腹,擦身,他清醒的时间极少,一直在昏昏醒醒间挣扎,虽然喝药很乖,但还是吃不下东西,每日清醒的那点Jing神差不多全凭汤药维持着。
好在修养了这么多天,病情也渐渐平稳了,秋日寒凉,他虽不能出去吹风,也能在窗边坐坐。
其间沈云清写信给温悬的师兄江怀宁,温悬在师门时身子都是江怀宁一手调养的,沈云清想让他来看看温悬的状况,再决定往后要不要给他换方子。
只是江怀宁手头有事走不开,只是说好了下个月见面。
沈云清给温悬看江怀宁的回信,温悬看完十分罕见地高兴起来,沈云清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摸了摸他柔软的发。
温悬与师兄也有一年多未见了,上次心脉重伤,还是师兄把他救了回来。
虽然都是习医,江怀宁与温悬不同,他极有天赋,是这一代中的翘楚,同时心性也高,十分有脾性,令他不喜之人从不救治,反而或许会取其性命,但对于自己想救的人,却向来倾囊相助。
江怀宁来的时候,温悬还睡着。他和沈云清默契地没有把人叫醒,只是直接从锦被里摸出师弟细弱的腕子,细细探他的脉。沈云清看着江怀宁紧缩的眉头,心中万分紧张。
“你跟我来。”
江怀宁把温悬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掩好,转头对沈云清说。
两人都不想温悬听到,到院中站定才开始交谈。
“之前的方子药性太弱,我重新开一份给你,另外——”
他看着沈云清的眼睛,说得咬牙切齿,“别再让那个畜牲见阿悬。”
“....好”
沈云清当然知道江怀宁说得是谁,他当然也不希望两个人再见面,温悬衰弱至此,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再想起过往种种伤痛。
“嗯.......”
温悬浅浅呻yin一声,掀开了眼睫。
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苏醒时的眩晕和心悸又一并袭来,他难受地再次闭上眼睛,难以控制地喘了一声。胸腹间的闷痛泛起,倒是让他在一片眩晕中找回了一丝实感。恍惚间,他感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人抱起来,那人按摩着他胸口的xue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疼痛缓解了不少,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
“师兄......”
温悬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叫出口的的声音猫儿般细弱。
江怀宁没说话,见他意识清明了,将他重新平放回榻上。
“阿悬有好好吃药吗?”
温悬乖乖点了点头。
江怀宁一边问他,手上动作也十分利索,拉开了温悬的衣襟,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准备给他施针。虽是秋日,但屋内已经燃上了炉火,所以温悬坦露着胸腹也并不冷,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
江怀宁笑了一声,“师兄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悬望向站在江怀宁身后的沈云清,沈云清对他眨眨眼,让他更加红了脸。
不一会,温悬从胸口到小腹都被扎上了银针,江怀宁下针的手快而稳,刺破温悬一身薄薄的皮rou。
找准xue位下的针并不疼,只是有些胀胀的,他垂下眸子看自己小腹上的针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吃不下多少东西,小腹却因为肠脏水肿有些鼓,难怪平日沈云清给他揉腹时总觉得痛。
江怀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避开银针去按温悬的小腹。
“呃......”
江怀宁为了触诊,手上用的力气很大,按得温悬鼓胀的小腹凹陷下去。
温悬疼得呼吸一窒,小腹无处躲避,只能微微挺起胸膛。
沈云清见他疼成这样,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
“你也该知道人长久三餐不定很容易引起腹肠水肿.....平日里没有好好吃饭吗?”
江怀宁放开温悬的小腹,低头问他。
温悬疼得眼眶都红了,沈云清看着不忍,先一步开口:“他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硬吃点才是,你也是太惯着他。”
江怀宁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去看温悬心口的旧伤。
先前深深的刀口只剩下了一道深红色的印记,只是他小师弟胸前还有一片青淤。“这是?”江怀宁挑了挑眉,回头问沈云清。
“......是我没护好阿悬。”
江怀宁没再多问,摇了摇头准备去前厅抓药,临走时对沈云清说了一句。
“当心些吧,他真的受不住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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