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挤出了一丝笑,却不知是恭喜还是讽刺。她和玲珑两个,熬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三等的丫鬟,只是绣房里头比外头好了实在太多,对于往上再爬也不是十分在意。
这么多年都没从三等爬上二等,这回忽然调离西院,来了正院做二等绣娘,托了谁的福还不一定呢。
你调到正院,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西院有谁亏待了你不成?
告诉不告诉,你不都知道了么?玲珑一脸不在意道。
红豆气得差点没有给她一巴掌,好将她打醒了: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们生分了?
生分?玲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一样,不由自主得笑出了声儿,何曾轮到我来决定生分不生分的。从来都是你们俩一国的,形影不离,处处在一块儿,哪里又有我的位置了。如今倒过来和我论生分,早干嘛去了?
红豆差点没被这戳心窝的话给气晕了。
你摸摸自个儿的良心,这样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哪一回,哪一回她和阿黎一块儿作事的时候没有叫上她一道。是她自个儿不做,说要安安心心地待在府里做绣娘,合着到头来也是她们的错儿了?错在当初没有事事逼着她来做?
简直是笑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咱俩今儿是没得多说了,你走吧。玲珑也是个倔的,直接送了客。
不过红豆比她还不好对付,她没说完,谁叫她走也没用,直接叉着腰道:怎么着,这是觉得我说话不好听了?这么多年都听过来了,怎么,在正院待了几个月就觉得刺耳了?
你知道什么!玲珑嚯得站起来。
她吃过的苦,受过得罪,她们又哪里晓得。她这样,还不是被逼的。
我不知道那你就说啊!红豆觉得莫名其妙,这么个死性子,说话又说一半留一半,闷头闷脑的,真能叫人逼疯。
算了。玲珑烦躁地摆了摆手,不想多提。
红豆正要发火,玲珑却先了一步,直接将人往外头推。推出了门槛后,又迅速地关上了门,从里头扣好。
红豆再想进去说话已是不可能的了。
站在门边儿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她才重重地拍了一下门框。
我知道你在里头听着,这些话,我也只说一遍,说完就走。往前的那事儿,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惯是机灵的,可我也不傻,总不至于什么蛛丝马迹都没能察觉到。若说生气,那也气过了,如今亦没觉得有什么,金缕那死丫头受了罚,咱们那胭脂却还越做越好,权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这事儿,我就当烂在肚子里,你也不用担心阿黎会知道。往后,那些缺德事儿你还是少做些,咱们这姐妹还有得做。借刀杀人的法子虽好,可总有伤到自个儿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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