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群老爸的同事、朋友簇拥着,选墓地,挑日子下葬,抱着骨灰盒放进那间小盒子,再神情麻木地看着他们用大理石封上。人群下山后,翟蓝在公墓的高处一个人待了很久,眼泪那时才不由自主地流不尽。
到底算因公去世,单位按照标准赔偿了家属丰厚的抚恤金。翟蓝已经成年了,他冷静地把抚恤金分了一半给爷爷nainai养老,剩下的自己存好。
从那天起,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
这两个字听着自由,可落到未满20岁的少年身上就成了一块顽石。
经过一个暑假再回到学校后,翟蓝就感觉哪儿都不对。他不在状态也无处诉苦,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多次缺课,成绩堪忧,更加不和同学来往,辅导员发现他的不对劲,长谈后联系了翟蓝姑妈,这才知道内情。
至亲去世的打击让翟蓝无法专心学业,跟不上课程反而会影响更大,届时两边的压力一起叠加,以翟蓝这时状态估计更难承受。
于是辅导员建议他休学一年先调整好状态。
翟蓝没什么感觉,都一样,待在家里并不让他觉得好了一些。痛苦时断时续,间歇出现,有时大哭一场就好了很多,有时整理着房间又浑身无力什么也不想做,只好躺在地板上,任由自己动弹不得,直到恢复知觉。
他知道自己对生活还抱有希望,只是萎靡不振,找不到出口排遣情绪。母亲不在,老人比他更伤心,姑妈一家和他的处境没法完全置换所以安慰苍白无力。
大半年来,每一瞬的快乐都变得极其短暂。翟蓝除了睡就是出门满街走,急于给自己找点事又多数以失败告终。
他似乎无法再次融入正常生活的节奏,也越发孤僻,沟通都成了问题。
最后姑妈看不下去了。
去西藏找你表哥玩,他那儿孩子多,风景也好。四月份桃花要开了,你换个环境,接触下大自然,总比憋在家里好吧?
翟蓝那时点了头,没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抵达高原的第一天,翟蓝想着姑妈的话,态度悲观。
明天就能到拉萨了。翟蓝拿着遗照,喃喃着,其实我真不是很想去,但李非木一直催一直催。我什么都不想做。
住进照片的男人保持着略显僵硬的神情。
翟蓝突然感觉自讨没趣。
他收起照片,抬头,瞪着微红的眼睛继续眺望远方山脉。
雪好像比刚下车时化了不少,光秃秃的山暴露得更多。
有点奇怪,但那些漆黑一点看久了也不觉得压抑,只觉得山就是山,返璞归真,任何比喻和意象都在这一刻骤然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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