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想了下,他今天确实没出现在餐桌边,她“哦”了声。
北皎把门拉开了一些:“找他有事?”
姜冉为他的明知故问气结,拒绝回答他这种废话,就站在门外无声地瞪着他——后者像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也无声地回望她,两人就这么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地对峙开。
谁也不肯先开口。
这时候,从走廊尽头吹来一阵穿堂风——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把走廊的窗户打开了,夹杂着冰雪寒冷的风彻骨寒冷,姜冉猝不及防,打了个冷战。
北皎看在眼里,手将门缝开的大了些,却没有让她进门,嘟囔了声“你等下”,转身走进房间。
站在门外的她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见他牛仔裤的裤脚都是shi漉漉的,看着好像是洗完过程中听见敲门声,匆忙穿上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干脆利落的背影,以前她觉得他的背影很好看的,现在却打心眼里从他的宽阔肩膀看出了心酸的味道——
是她心酸。
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从脚趾开始往上蹿,她响起刚才站在走廊前敲门时候的纠结就忍不住唇角紧绷,觉得被他的冷漠衬托的,自己送上门的她像个傻子似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鼻息逐渐加重,于是连忙闭了闭眼。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睁开眼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门边——
房门已经完全敞开了,她可以看见他身后房间里的样子。
沙发上扔着几套雪服,有北皎的也有赵克烟的,客厅里是收拾好立在旁边的行李箱,空白的墙上靠着几块干燥的滑雪板,那块熟悉的gray type-r就放在那,是北皎的板。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这时候看见他手里握着张明信片,她含蓄地点点头,接过了那张明信片:“就是这个。”
而想象中他可能会借此纠缠的场景再一次地没有出现,他甚至配合地第一时间松开了手。
……这是好事。
姜冉告诉自己,不要发疯了,他这样才是正常的。
但是当下无论她怎么做心里建设,只要她一抬头看见面前这张平静的脸,她就还是气到想要砸东西——
照照镜子吧!他凭什么斩钉截铁地说她不喜欢他!
实际上是谁冰冷得像一颗窗台上冻了一晚上的冻梨啊,心情好的时候抱着她,好像多稀罕她似的,连哄带骗非要她晚上来拿明信片否则就撕票,现在她来了,他真的就给了她一张明信片!
厉害死了!
意思意思让她进屋喝口水的客气都没有!
有毛病吗!
姜冉在心里骂了他八百回,丝毫没有胆子往“那她还想做什么”想哪怕一瞬间,她只好把所有的怒气和慌张全部算在他头上——
捏着明信片,这狗倒是沉默得乖巧,姜冉却只觉得越发的憋气,垂下头,她冷冰冰地说:“那我走了,家里还有俩喝醉的等着我照顾。”
实际上她会个屁照顾人,最多给他们盖个被子。
如果他们吐了,她只会躲得三丈远,然后体贴地替他们关上房门,等他们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收拾。
但是这个理由现在说出来显得很正当。
她甚至伸手去拉他敞开的房门,好像有病一般的体贴——实际上,哪有站在门外的人替主人关门的道理呢?
她却管不了那么多,感觉在他的注视中,额头都要冒出汗来,拽着金属门把手的掌心冒出汗,差点儿滑溜得握不住——
她准备关上门落荒而逃的。
就连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秒他都没组织她。
姜冉毫不怀疑可能门关上的那一秒她的眼泪就能掉下来——她最多也就撑到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门缝在合拢,胜利在望。
就在她即将成功时,突然站在门后的人伸出了脚。
他还穿着拖鞋,门卡在他的拖鞋鞋头上,留着最后的缝,不动了。
“姜冉。”
他开口,语气不太好,微沙哑还有些沉闷。
姜冉愣住,要掉不掉的眼泪也在眼眶里,她有些呆愣地抬起头,望着他。
“我让你晚上来,不会真的就觉得拿了明信片就能走吧?”
他歪了歪头,靠在门边,“你来的时候就没点别的觉悟吗?”
……
他身后的屋内没有开灯,屋子里昏暗的一片,只有浴室的门还开着,里面透着唯一的光,花洒在往下滴水。
姜冉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北皎在问完她关于觉悟这件事后,甚至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房门被重新拉开,站在里面的人几乎不用弯腰,长臂一伸揽过还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的她,一把将她半拖半抱地捞进门里,与此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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