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贵女纷纷围上来观战,九公主和范娇娇一左一右趴在虞襄轮椅背上,看得津津有味。
虞妙琪也是玩华容道的高手,连忙挤进去,刚挤到桌子边上,就见虞襄已经将代表『曹Cao』的棋子移到了底格,顺利逃脱了。
闵兰甩出一百两银票,咬牙道,「这回不算,继续!」
「好啊,不算就不算吧。」虞襄轻笑,几乎不用思考,棋子刚摆好就辟里啪啦往下移,不管闵兰如何围追堵截,总是能在十步之内逃脱。接连下了十几盘,也不过用了一刻钟,堆在她手边的银票已经厚厚一沓,怕被风吹走了还用一锭银子压着。
闵兰输红了眼,发现银票全没了,拔掉头上的钗环还要继续,被两个姐姐死死摁住。旁的贵女纷纷掩嘴轻笑。
虞妙琪却笑不出来。她忽然发现虞襄比她想像中的更不简单,她嘴毒,性野,豁的出去也放得下脸面,脑袋更是十分聪慧,简直太难缠了。
虞襄见闵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抬手便将银票甩出去,嗤笑道,「说了不跟你玩,每次输了就像急眼的兔子。拿去吧,我不缺你这点银子……」
隔壁正厅传来老太太的咳嗽声,还有太子妃连说『无事』的轻笑声,虞襄不得不吞下未尽之语。
闵松将银票压的平平整整又塞回她手里,与闵芝拽着闵兰下去了。虞妙琪此时倒真有些佩服虞襄,明知太子妃就在隔壁,她还敢如此对待闵氏三姐妹,性子比传言更为乖张。
因皇上有旨,两位小皇孙的百日宴要挪到宫中大办特办,又因太子妃身体违和,满月宴只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太子妃果然只请了几位妯娌、母家和几户极其相熟的人家,又把贵妇和贵女们分开,一边由自己招待,一边交给闵氏三姐妹。
闵氏三姐妹直到开宴了才回来,招呼众人上席用膳。虞妙琪见所有贵女都有意避开九公主和虞襄三人,便也不过去自讨没趣,与一位刚认识的贵女坐在一起。
虞襄三人占了十二人的大圆桌和几十道菜餚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习以为常,自个儿倒上酒,拿起筷子开吃。闵兰瞥了三人一眼,表情有些诡异。
酒宴快结束时,范娇娇忽然暴喝一声,「酒呢?我的酒怎么没了?再给我上一壶!不,上一坛!」边说边拎着一个空酒壶站起身,用筷子敲得乒呤乓啷作响。
九公主软绵绵的靠在她肩上,顺着她站起身的动作慢慢滑倒在地,竟哼哧哼哧的打起呼来。
唯独虞襄斜倚在轮椅上,一隻手晃晃悠悠的甩着马鞭,一隻手托着腮帮子,又大又圆的猫瞳里缀满晶亮的水光,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范娇娇;脸颊红扑扑的,比打了胭脂更为娇艷;樱桃小嘴微微开启,似乎觉得口渴,不时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一舔贝齿。那慵懒的姿态蕴含无数风情,直叫人看一眼也不由自主跟着醉倒了。
听见吵闹声,所有人转头看去,有的惊讶,有的偷笑,还有的忧虑……闵兰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她本想让虞襄出一次大丑,九公主与范娇娇只是顺带。她都快成为太子正妃了,还需怕谁?
眼下九公主与范娇娇确实出了丑,虞襄却还好端端的,既没昏昏倒地也没大喊大叫,那半醉半醒的小模样反而好看的紧。
闵松狠狠瞪妹妹一眼,正欲起身料理九公主,却见太子妃进来了,指使宋嬷嬷将九公主抱进自己卧房安睡,又将范娇娇摁坐在椅子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略略一闻,笑叹,「却是府里下人错将青果酿当成了青果酒拿来,怪道醉的如此厉害。」
青果酿是存放在特製的木桶内发酵了四十年以上的青果酒,没了果酒的清冽,却多了几份绵软醇厚,喝进嘴里酸酸甜甜十分爽口,下了肚却后劲十足,故而别名又唤『肚里烧』,是大汉朝有名的烈酒。成年男子只需饮小半瓶就烂醉如泥,三位少女合饮一瓶,那劲道可想而知。
别桌都没弄错,单女儿这桌弄错了,太子府的下人会粗心至此?范娇娇的母亲若有所思的看了闵兰一眼。太子妃亦在心中大摇其头,将闵兰排除出继妃之列。本以为她最好掌控,然而若是嫉妒心强到这等地步却是万万不能选的,省得招了太子厌恶还带累两个宝贝。
闵芝心有所感,不免心中窃喜,闵松却出了一头的冷汗。她这辈子还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有朝一日能坐上凤位,她也不会往长姐的套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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