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没有能力对付诸位皇子,却能挑虞妙琪下手。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釜底抽薪,尽快将虞妙琪这个祸害嫁出去。
凭她现在对虞家的仇恨,她爬得越高,日后报復的手段就越残忍。虞襄绝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离过年还有几天,下仆已拿出红绸装点门庭,廊下的灯笼也全都换成了新的,远远看去一片喜庆之色。
老太太命马嬷嬷买了许多红纸,把孙子孙女全都叫到正厅写对联,描福字。
虞襄因为练习走路,掌心磨破了,只得坐在一旁干看。她却也不肯消停,伸出食指和中指,作行走状在兄长肩膀上移来移去,惹得他心痒难耐,接连滴了好几个墨团在红纸上,糟蹋了几副对联。
接收到兄长警告的视线,她掩嘴轻笑,拿起一根麦芽糖咬在齿缝间,还用舌头将糖条拨弄的上下晃动,灼灼的小眼神直往兄长唇上燎。
虞品言下腹似有一团烈火在烧,本就漆黑的眼眸暗沉一片,恨不得把小妖Jing捉过来将她衔着的糖条连同她那顽皮的小舌头一块儿吞下肚子里去。
「哎呀,大哥你又弄脏了一副对联!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竟连笔都拿不稳。」虞思雨将沾了一大团墨迹的春联扯过来,表情很是惋惜。
「嗯,最近确实有些疲累。」虞品言揉了揉眉心。
虞襄咔擦一声咬断糖条,咯咯直笑,笑完将剩下的半根伸到兄长嘴边,诱哄道,「喏,累了就吃块糖补充体力,很甜的。」
虞品言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将糖条捲进嘴里咬碎,灼热的视线片刻不离妹妹左右。
虞妙琪亦心情愉悦,一面写对联一面哼起歌来,不但惹得虞襄等人侧目,连老太太都接连看了她好几眼。
「祖母,写完对联我便给母亲送几幅过去。毕竟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在林宅很有些孤单。」拿起最满意的一副对联,她笑颜如花。
不等老太太点头,虞襄先开口了,「虞妙琪,你今儿怎这么高兴?可是找到婆家了?」话落转脸去看老太太,煞有介事的询问,「老祖宗,究竟是哪家啊?虞妙琪今年十五,也该定亲了,否则可就晚了。对了,还有大姐。」
老太太果真有考虑两个孙女的婚事,闻听此言冲马嬷嬷使了个眼色。马嬷嬷立即拿出两张名帖。
「襄儿伤腿未癒,定亲的事暂且不提。思雨,这个人你且看看满不满意,满意的话老祖宗开年就帮你去说亲。」老太太将其中一张名帖递过去。
虞思雨接过一看,对方是位武将,时年二十有二,因为驻守边关常年不归才耽误了亲事,今年调回京中擢升为正四品的云麾使,可谓前程似锦。且他父母俱亡,只有一个已分家的兄长,身边既无侍妾亦无通房,干净的很。
虞思雨捏着名帖,表情讶异。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还能找到这样好的归宿,真像做梦一般。
「你先别高兴,他因为征战,额角留下一寸长的疤痕,损伤了面貌。改日我带你悄悄去看一眼,你若是觉得不好,我也不会逼你。」老太太心知孙女素来歆慕俊俏郎君,对此人恐是看不上眼。然而这已是她能找到的最优秀的人选。
哪料虞思雨竟摆手而笑,「不去看了,就他吧。相貌再好又能如何,一块儿过日子看得还是品格和德行。」
老太太顿感欣慰,喟嘆道,「好好好,思雨果然长进了!」
虞妙琪盯着老太太手里的另一张名帖,颇有些坐如针毡。老太太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名帖递过去,语气沉肃,「这是我给你选的夫婿,上个月已派人去说亲,他家也应了,开年选个黄道吉日就让你过门。」
「什么?已经定下了?我怎么不知道?」虞妙琪尖声质问,接过名帖一看,表情更是狰狞似鬼,「一个小小通判,家住望城蠡县,三十岁的鳏夫,娶了四房妻子尽皆亡故!祖母,你竟让我嫁给这样的人!你是恨不得我去死啊!」
她揉烂名帖哀哀哭泣。
「闭嘴吧!若非迫不得已,你以为我会把侯府嫡女嫁给这样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数!」老太太冲马嬷嬷挥手,「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出来让她自个儿看看。」
马嬷嬷应诺,拿出一张庚帖摊放在虞妙琪眼底。
「你若是不信便拿着八字去找人验看。你乃天煞孤星之命,刑克六亲。你出生那日便剋死了你父亲,随后克的沈家家败,沈氏夫妇枉死,又差点克的你大哥仕途尽毁。若是不给你找一个同样命硬的夫婿,你这辈子就是守活寡的命,到老无人照拂无人送终,落得个凄惨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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