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亲(H) - 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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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秦氏与曾元娘母nv私语不提,顾妙儿回到了二房处,见舅母氏同二太太梁氏说着话,言语中有几分奉承的意味,叫她听得颇入心里。先前舅母也是奉承二太太梁氏,可那份自得也是未曾掩饰,现下儿这份自得不见了,到在二太太梁氏跟前多了几分恭敬。

    她却作不知,只往两个人跟前行礼。

    二太太梁氏瞧了一眼李氏,“温太太是好福气,有妙儿这样的外甥nv。”

    李氏方才被二太太梁氏唬住,如今失了几分底气,却又觉得同梁山长结亲乃是最好之事,到是得一举三了,既有梁山长桃李天下的人脉,又有苏阁老府上为亲,再还有英国公府上为亲,再没有这么好的儿媳人选了。她听得二太太梁氏夸人,也跟着夸道,“不瞒二太太说,我们妙儿虽外甥nv,我却当亲nv儿一样的。”

    一人一句,接得恰恰好,却叫顾妙儿差点白了脸。

    李氏却起来同二太太梁氏告辞,“劳二夫人累,我这便去让人收拾东西,明儿就入府叨扰了。”

    二太太梁氏道,“那也成,我就不送了。”

    李氏连忙笑着摆手,“不用不用,我哪里就值当二太太您送了。您歇着,您歇着。”

    顾妙儿也跟着告辞,到叫二太太梁氏给唤住,“妙儿怎好住在外头,还是回了府住吧,便是要替你做法事,也无须在卧佛寺久住,你一片孝心,你娘又岂会怪你?”

    李氏连忙跟着劝道,“二太太说得是这么个理儿。妙儿,你住外头就算在卧佛寺处,我也不放心的,你娘就你一个nv儿,不如就回了这英国公府,哪个都不敢惹的。”

    顾妙儿就望着她,目光透着几分哀求了。

    李氏却是笑着道,“真个傻姑娘,怎的这么瞧舅母?”

    顾妙儿轻启了唇瓣,“舅母,哪家姑娘才能叫舅母瞧得上眼?”

    李氏嗔怪道,“你浑说什么,哪里有你这般儿说话?甚么叫我瞧上了哪家姑娘?这京城里头都是遍地儿都是贵人,哪里还容得你舅母我挑三拣四的?我只盼着你表哥呀今科高中,再给我娶个顺心如意的儿媳,也算是叫我同你舅舅满意了。”

    顾妙儿平时觉得自己眼泪多得很,这会儿y是不肯落泪了,“舅母原是这般想的,我到不知,今儿到是听着了。”

    李氏伸手yu安抚她,却被她躲开,面上稍一滞,还是笑着道,“妙儿呀,你素来聪明,如何不知晓我的心思?我们呀这辈子没有婆媳的缘分,就做母nv吧?我待你好的,将来给你挑个好夫婿,保管叫你顺意的,可好?”

    即使再知晓舅母李氏的心思,也更知道亲舅舅不出面的缘由,她还是觉得心口直疼,脸se都煞白了,“舅母,且停车吧,我就不与舅母一道儿回去了,我还是回卧佛寺去。”

    李氏见她这般,到是有些心疼,毕竟打小看着的外甥nv,只她更知道得替自个儿子打算,依旧是那副慈和的表情,“也成,我晓得你现下儿一时想不开,待将来你见着你表哥成家立业,定也会瞧着高兴的。你且去一回卧佛寺也好,也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也好过来接你。”

    顾妙儿已经不想听这话了,每一句都似戳在她心上,戳得她生疼,却是倔强着不肯开口了。

    李氏叫停了马车,还是笑盈盈的,“妙儿,你表哥这么多年不停辍的读书,你晓得是为的什么,你不想断了你表哥的前程吧?”

    顾妙儿下了马车,还是忍着,不肯说一句话。

    桃红自然是跟着自家姑娘,赶紧去叫了马车来,就与银红一道儿扶着顾妙儿上了马车。她见姑娘小脸儿煞白,瞧着叫她担忧,“姑娘,可是舅太太说了甚么不入耳的话,叫姑娘难受了?”

    顾妙儿心里头难受,听她这么问,到是心上开了个口子,叫她扑在桃红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桃红都跟着难受,就轻抚着顾妙儿的后背,细声细语地安慰着。

    银红到觉得心慌,也不敢去劝姑娘一声,又不免觉得自个儿命苦,这姑娘,怎么也就跟同她一样儿了。

    马车到了卧佛寺才停,她们两个丫鬟先下了马车扶了顾妙儿下来,眼见她着一双妙目哭得又红又肿,到叫她们心疼。赶紧付了银钱打发车夫离开,她们就扶着姑娘前去落脚处。

    到得落脚处,眼见着yan光炽热,到叫她们主仆三个走得香汗淋漓,不曾想竟见着有人站在那门前,还未待顾妙儿看清背对着yan光的人,银红已经顺势跪着了,朝着那人行了大礼,“婢、婢子,拜见国、国公爷……”

    顾妙儿上回叫他给惊着了,见他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心想着要避开,只脚下重得很,一时竟是移不动步子,只愣愣地站在原处。

    桃红赶紧挡在自家姑娘跟前,却被那位一个眼神扫过来,眼神冷厉,叫她双腿发软,“姑、姑娘,您赶紧走,有婢、有婢子在呢……”

    顾妙儿却是不肯走的,也不能将两个丫鬟留在此处。

    她煞白着脸,从桃红身后出来,朝着那位她素来唤作引章先生的英国公盈盈行了一礼,“拜见英国公。”

    秦致原就探得她叫苏枚现在路上截走,他虽费了一些儿功夫才寻得她的去处,到未曾想她还是个伶俐的,还能自个儿跑到这处来——到是心念着她那个表哥,还有胆子往国公府上走,到叫他刮目相看。他双手负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前倾,竟是与她凑近了些,“妙儿,这般生疏了?”

    他语气温和,好似是个再正经不过的长辈,却无端端的叫她从脚底生起寒意,隐隐还觉得x前那nengr0u都作起疼来,被手指掐弄,又叫他那般x1shun,那gu子痛意叫她眉头都不由轻蹙起来,便给自己寻个借口道,“舅舅,此处是佛门清净地,妙儿为着母亲祈福,还望舅舅……”

    他闻言,到露出几分赞许之se来,“妙儿真有孝心。”

    顾妙儿努力挺直背脊,好叫自己不露出怯意,“舅舅夸赞了,为人子nv,当尽孝心。妙儿总见舅舅在外处,不见舅舅在国公府里给老太太尽孝心,到叫妙儿十分不解,还望舅舅……”

    银红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点,听得自家姑娘这般对上国公爷,当下吓了个魂飞魄散。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赶紧转了个方向,跪在自家姑娘跟前,“姑娘,姑娘可别、可别……”

    话还未劝完,已经叫人拽走。

    就连桃红也一并拎走了。

    顾妙儿一时只余一人,到底是露了怯意出来,“舅舅……”

    “嗯?”他淡淡应上一声。

    她抬头悄悄地去瞧他,因背光的缘故,她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到也想象得出来他是何等的表情,必是淡淡的,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势。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上前两步,拿着小手去扯他的袖子,他不过一件瞧着寻常的道袍,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舅舅?”

    她喊他的时候,手指到顺着那衣袖往上,眼见着细白的手指搭上他的大手,一双妙目怯生生的瞧着他,再低低地唤了一声,“舅舅?”

    一声声的,小姑娘,声儿娇娇娇,将人的心都喊得软了。

    他反手握住她细白的小手,指间neng滑,叫他摩挲了几下,又察觉她想缩回手,就将她的小手捏得牢牢,还拿话问起她来,“被人截走了,怎的都不使人来禀了我?”

    她一时怔住,也是个惯会使劲的,晓得自己被那位表舅带走的事,也叫他知道的——更觉得x前疼得很,那种生疼的滋味,叫她哪里受得住,却好像天生的晓得趋吉避凶,“妙儿怕叫舅舅得罪了人。”

    他失笑,那笑声从喉咙底涌上来,却是将他的面上添了一丝柔和,到将那吓人的威势都消了几分,“还算是你晓得要护着我?”心里却想着到是个小狐狸,还惯会唬弄人,偏叫他听得高兴。

    一时得了夸赞,到叫顾妙儿瞪大美目,倏地腰间一紧,人竟是被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得轻呼一声,转而小嘴叫他的大手给捂住了,迎上他温和的面容,耳里听见他的话,“佛祖跟前,不许大惊小怪的,没个大小的。”

    她顿时都不出声了,只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好,将人抱在怀里,“你母亲的长明灯点在何处,带我去瞧瞧?”

    她被揽在男人坚实的x膛里,细细的腰被扣得极紧,紧得她都觉得自个儿的腰都要断了一样,还是求饶道,“舅舅,且轻些。”

    nv孩儿的求饶声,格外的动听,他还是欢喜听她受不住的sheny1n声,娇娇儿的,听在耳里同那个小猫儿一样,大手又往她腰间一掐,就听得她唤疼,不由道,“真个娇的,娇成这般样儿?”

    那带着笑意的声音,隐隐叫她听出别样的意味来。

    她双手抵着他的x膛,哪里肯叫他这样儿将自己带到母亲跟前去,自是小声儿道,“舅舅,这样儿不妥的,您且放开手,让妙儿带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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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引章到也不为难她,将她放下,只手间缺了什么似的,瞧她刚下地,就离了他两步远,还迈着小步子走在前头,到叫他无奈失笑,“且慢着走些,省得摔着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还真的差点叫顾妙儿给摔着了。

    她心里头未尝不是没有埋怨,只当着他的面不好发作出来,她自个儿是娇气的,只那娇气儿,也得看人哪。便是往后山上走些路,走入供奉长明灯之处,她极为虔诚地合手拜了拜了,侧头看向已经站至身边的秦引章,手接过护卫递过来的香,他也跟着拜了拜,到叫她有些意外。

    她并未出声,见他将香将cha上,她便打从里面出去。

    秦引章跟在她身后,还示意跟随的护卫退下去,轻唤了她一声,“妙儿。”

    她回头看他,眼神闪躲。

    他上前,到问她一句,“妙儿同你舅母见过了,亲事可落定了?”

    一问这个,就问着顾妙儿的伤心事了。

    顾妙儿一时破了心防,待他也不像先时那么戒备了,“舅母瞧不上我。”

    他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想着她还小呢,也不知事儿,到是不与她计较起来,却是明知故问道,“缘何瞧不上你?”

    她就更委屈了,“舅母想替表哥寻更好的亲事。”

    这么一说,她就哭了。

    先前一直忍着没哭,现下儿这么一说,越觉得委屈极了,“先前明明说好了的,现在到不算了。”

    他看她在哭,哭得真叫人怜ai,“人也就提上一嘴,你就信了?”

    她含着眼泪的妙目,就瞪他一眼,“怎么就提上一嘴了,分明都是应了的。”

    瞧她还跟他自己杠起来,他微敛了笑意,“有婚书吗?”

    这一问正中红心,简直叫顾妙儿难受si了,“哇”的一声哭得好不可怜。

    没有婚书,连个婚书都没有。

    她泪眼汪汪,竟连他也迁怒起来,“你们都是坏人,都是欺负我的。”

    这说得也对,到叫秦引章难免软了心肠,到底是夺了她身子的,虽她不知,也是他的罪过,先时只当她是同意了入府为妾的事,当时未曾细想,到将她的身子占了——被她这么一说,到也不算是迁怒了,分明他在中间是做了“坏事”,竟无端端地起了耐心。

    她到底小。

    他想着,不知这世上的险恶。

    不管是表哥也好,还是他这般的人也好,于她来说也算是坏人了。

    “这么想嫁给你表哥?”他问。

    她一滞,泪珠儿就挂在眼睫上,晶莹剔透,“啊?”

    仿似听错了一样,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眼神沉静,“可想嫁给你表哥?”

    她自是欢喜都来不及,只——叫他这么一问,她觉得x口那抵着衣料的nengr0u有些疼,明明被柔软的布料包裹着,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男人手上的温度,好似将她的nengru还托在手中。

    她身子有些哆嗦,耳朵里好似被掠过什么声音,一时使劲地想要去将声音抓住,还是未能抓得住——可怜巴巴地问他道,“舅舅,您说什么呢?”她到底是知机的,还晓得喊他舅舅,只这一声“舅舅”喊在嘴里,羞在心里。

    却叫秦引章忍俊不禁,明明有时候觉着她天真的可ai,又有时候觉得她似小狐狸一样狡猾,“可想嫁给你表哥?”

    还真是难得呢,堂堂英国公不待在别院里修心养x,到跟个登徒子一般的同她说话,像个乐意替人办事的热心人——偏他哪里就如此了,攻进北蛮王庭,竟屠了整个王庭。

    偏偏在她跟前,学那热心人的姿势——她并未想那么多,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好像这样子就安全了,也不会再被他叫吩咐着做别个事儿,那个事儿叫她着慌。这一瞬间,她好似得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与他的手一相b,就显得她的手特别的小。

    他的手并不怎么黑,被她baeng双手一衬,到衬得他那手极为有力道。

    果然,他握住她的手,她想动,那是纹丝不动,“想不想嫁?”

    她好像一下子就信了他,“真的能行?”

    他失笑,目光柔和,“为何不行?”

    她眉头轻蹙,只当他在哄自己,“舅舅,您还管得了我舅母吗?”

    他往前走,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不由得跟他的脚步一起走。

    他步子大,她步子小,没走上几步,就走得她气喘吁吁,“舅舅,您真管得了我舅母?”

    他停下步子,目光居高临下,轻易地就瞧见随着她急促的呼x1而起伏的小x脯,小姑娘家家的那r儿瞧着跟个笋尖尖似的,neng得很——他这么一想,眼神里便添了一丝幽se,“你想还是不想?”

    顾妙儿哪里有不愿意的?

    她自是万分愿意。

    他面上笑意加深,“若是你表哥不愿呢?”

    这话就跟踩着了她一样,她顿时就瞪着一双妙目,“表哥怎会不愿!”

    他微摇头,“妙儿,你不懂男人。”

    她到是乖觉,立即回应道,“妙儿懂男人做甚么,妙儿只要懂表哥就行,表哥没有妙儿是万万不成的。”

    他瞧着她一脸肯定,心下微叹,到有颗赤诚的心,“若是你表哥待你一心一意,我便叫你如愿可好?”

    她才不听他的话,“甚么是您叫妙儿如愿,分明妙儿同表哥……”

    两情相愿。

    她一时羞红了脸,到底还是小姑娘,这种话说不出来,但她眼里含情,就一心一意信着表哥。

    他轻叹一声,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那我且等着。”

    顾妙儿不由得挺了挺x脯,见他视线扫过来,又想起他附在自己x前那画面,不免耳根子都红了,悄悄地往外移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舅舅且看着吧。”

    他笑着道,“那我且等着妙儿的好消息?”

    她也道,“到时妙儿亲给舅舅送、送……”喜帖,话到嘴边,又觉得怪羞人的,只那眸光流转的样子就晓得她甚么个意思了。

    他点头,“那秦某就等着妙儿的好消息。”有时候越笃定,会摔得更惨——有那么一瞬,他好像都差点不想辜负她这片赤诚之心了,到因着心底里那个y暗的心思,恐怕要叫她失望了。

    她一时就高兴起来,人也欢快起来了,到也想劝上几句,“舅舅,妙儿虽与您无血缘关系,可母亲是您妹妹,您可、可再不许做出、做出……”

    他失笑,到问她,“我做了何事?”

    她一时语滞,面上涨得通红,一跺脚,“舅舅!”

    nv孩儿娇俏模样,特别的鲜活,烙在他眼底一样,“你同柳氏可好?”

    她提过一次,再提的名字压着舌尖轻轻地回味了一遍,他哪里像是那等子由着别人作主的人?再说了,二房又岂能同长房争锋?“嬷嬷也不必为着这些事儿生气,大舅母也不必为着这桩子事动怒,大舅舅怕是瞧着大舅母身子不适,况二舅母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秦字,老夫人处怕也是这么想的。”

    葛嬷嬷本想借着这话叫顾妙儿表明立场,没曾想到叫顾妙儿轻飘飘地将话挑开了,她若再说甚么二房的话,怕是要给担上挑唆二房与长房的罪名来了——她当下心一凛,也不敢再以平素那态度对待顾妙儿了,到挤出个笑脸来,“还是表姑娘说得对,这都是自家兄弟的,都说打虎亲兄弟,咱们爷呢心里明白着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到盼着早日叫长房有了儿子承爵,也好叫二房的梁氏那贤惠样儿再也绷不住。她面上便带出了几分慈和,看向顾妙儿时也收起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老奴瞧着表姑娘才回来,还有些疲累,不若先歇着,待歇过了再去大夫人处请安可好?”

    她竟这般好说话,到更让顾妙儿心下惴惴,原先想着跟英国公府攀个关系,如今关系是攀上了,舅舅也喊上了——她想及这中间的事,不免面上嫣红,生怕叫葛嬷嬷看出来,她低头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由桃红jg心替她绣的帕子上绣着盛开的绣球花,将她的脸蛋儿映衬得格外娇neng,“嗯,嬷嬷说的是,待明儿妙儿就给大舅母请安去。”

    葛嬷嬷又多看了她两眼,早就将她当成砧板上的r0u一样,待她更亲近了,“成的,表姑娘,我们大夫人可不是那等子非得摆长辈架子的。”

    她来得又快又急,去的也是又快又急。

    二房梁氏掌了中馈后,就将这府里安排得妥妥当当,除了长房院里的,哪里发生了何事,她都是耳目聪明,所以葛嬷嬷这一往顾妙儿院子去,她这里就知晓了,还笑看着在自己跟前奉承的李氏,“你看看,我那大嫂待妙儿可真好。”

    李氏提起顾妙儿,心有不顺,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也是大夫人疼我们妙儿。”

    二太太梁氏闻言,露出别有意味的笑意,“也是,大嫂待妙儿还真不一般,素日里大嫂许是膝下空虚的缘故,都见不得年轻姑娘往她跟前凑的,也是妙儿有福气,能叫大嫂看在眼里。”

    李氏笑意便真切了几分,“大夫人疼我们妙儿,真是我们妙儿的福气。”

    二太太梁氏点头,“多叫妙儿去长房陪陪大嫂才好,待长房有了儿子,也是妙儿带来的福气,将来呀,国公府哪里还会亏待妙儿?”

    这话都说到面上儿上了,只差没把那最后一纱给戳破了,李氏又不是笨人,“嗯,是妙儿的福气。”

    两个说话之间,就将妙儿的事给定了。

    偏顾妙儿还不知,她还小,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顾妙儿不yu往长房去,还是y着头皮往长房走了一回,这回同上回不一样,那大舅母柳氏到是气se瞧着b上回好些,面上也添了些许血se,见着顾妙儿进来也是满脸笑意,到像见着真亲人一样,到叫顾妙儿心下忐忑,上前给柳氏请安,“妙儿见过大舅母。”

    柳氏今儿未躺在床里,到是坐在那里,身边伺候着的是葛嬷嬷,还有几个年轻俏丽的丫鬟。

    柳氏笑盈盈,“起来吧,在我跟前也无须这么多礼。”

    她嘴上这么般说着,还是待顾妙儿把礼行全了才将人叫起来。

    顾妙儿行了全礼,听见叫起,就自个儿起来了,“您是舅母,妙儿是应当应分的。”

    柳氏掩嘴而笑,“有甚么应当应分的事儿,你呀,本也不是我们三姑太太的亲nv儿,与我们国公爷也未曾有甚么血缘上的关系,如今嘛既回国公府,我当你是乐意的,赶明儿呀把事儿一办,你呀也该正正经经往我跟见礼,有了个正式的名分,将来的孩子也能……”

    岂料,她话未说完,到把顾妙儿惊了,她也顾不着礼仪周全,到急急地将柳氏的话打断了,“您说的是甚么话,是甚么话?”

    柳氏掩嘴,与葛嬷嬷对视一眼,直接就将话挑明了,“国公爷膝下空虚,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能叫你在外头待着,岂不成了外室之流?将来若是有了身孕,那孩子岂不是成了j生子?到叫这孩子没了名分承继这堂堂英国公府……”

    她越说兴致越高,到说得顾妙儿那面se惨白,一丝血se皆无。

    “您说的是甚么话?我怎么了?”顾妙儿忍不住尖声质问,人也冲到柳氏跟前,“您说的是什么,什么夫妻之实,什么外室之流,什么孩子的?”

    但她却叫几个丫鬟轻易地制住了,不叫她再往柳氏跟前冲撞。

    柳氏打量着她,见她当真是年轻,到真与秦霜一模一样,就是生气的样子,真像极了——她轻叹口气,就带了一丝慈悲出来,“哎,你这个小姑娘呀,英国公府也是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你晓得我为何待你另眼相看,怎么是秦霜的继nv就能叫我待你这般了?你长了甚么了脸吗?你当梁氏待你亲近是为何,她呀,b我打的主意还要黑……”

    顾妙儿听得简直就跟天塌了一样,一时受不住地跌坐在地,丫鬟们还防着她呢,将她围了个严实,生怕她待柳氏有不敬之举——

    她却是哭了起来,才哭了两声,又觉得自己哭什么,分明是别人欺负了她,她还要哭吗?

    她瞪着双眼,将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直视着柳氏。

    柳氏成竹在x,又是高高在上惯了,岂会将她这般情状放在眼里,到将别人的盘算都说了个g净,“论起来还是我慈悲些,到底要给你论个名分,老太太嘛到想着你伺候过国公爷后才叫二爷近你的身子,到时候好叫二爷蓝田种玉,将来这国公府的爵位就落在二爷的儿子身上,也省得叫老太太再筹谋。那梁氏,口口声声说待你似亲nv儿一样,既不打算叫国公爷有自己的亲子,也不打算叫二爷得了逞,她的心更黑,是想叫她儿子在面上行事,也好叫她将来成了国公府的老封君。”

    顾妙儿眼前闪过秦引章、梁氏的脸,不光这两个人,还有表哥舅母的脸,一下子竟觉得天旋地转,竟是晕了过去。

    柳氏轻“嗤”一声,“个没见过世面的,这半点都经不得事。”挥挥手,便让人将顾妙儿抬回她院子去。

    葛嬷嬷忙奉承道,“也不用她经得起事儿,有您在,她还要经什么事?早日生下孩子便是了,到时候往庄子上一打发,您哪还替她c那么多的心,还将她把事儿给说开了,待她那么好,也叫她看清二房太太的心思。您呀,就是为人着想。”

    柳氏听得舒坦,睨了葛嬷嬷一眼,“你这个老货,怪会说好话哄我。”

    葛嬷嬷忙道,“老奴说的都是真心话,您可真是慈悲的活菩萨。”

    柳氏笑着道:“我到不盼着做那慈悲的活菩萨,我只盼着来生能做个娇姑娘,也不似我现下儿这般,到把好生生的日子过成这般模样,既对不住爹爹,又对不住自个儿。”

    葛嬷嬷是柳氏的贴心人,自是知晓柳氏同侯爷的事,她为人奴婢的自不会说主子什么,就盼着主子日子过得好,她嘛也有脸面,“姑娘您这辈子过得苦,下辈子定会如您如愿的。”

    柳氏听得怔忡,半天,她才缓过神来道,“但愿吧,我这一点儿善心,就指着菩萨给我回报了。”

    葛嬷嬷捧哏道,“菩萨定知道的,定会叫姑娘如愿的。”

    柳氏摆摆手,“我也乏了,若是老太太有甚么吩咐的话,就替我拒了,就说我还未舒坦呢。”

    葛嬷嬷闻言,面上有些为难,“老太太那里……”

    柳氏冷了脸,“她到想叫我到她跟前伺候,你去同她说,也不知道是谁的孽,竟叫做弟弟的爬了亲嫂子的床,还叫亲嫂珠胎暗结,你把话往她跟前一说,看她敢不敢听?”

    葛嬷嬷一听,急了,“姑娘,可不敢呢,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这话传出去了,您可怎么做人哪?”

    柳氏冷哼,“她不怕撕破脸,我也不怕的。”

    葛嬷嬷赶紧好声安抚她,“姑娘,她都这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的,您才风华正茂,何苦与她来个你si我活的?没的白叫她挣了便宜去。我的好姑娘,您且好端端地活着,才叫她难受呢。”

    柳氏噗嗤一声笑,到展了笑颜,“还是嬷嬷你会说话,句句都说到我心坎上,也是,我好端端的国公夫人不做,还要同她去置气,到是本末倒置了。你看看这国公府,端的是战功赫赫,可里头呢,哈哈哈,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得很!我不同她计较,都是她的福气了,还好意思同我端起婆婆的款来,我才不去呢,要去便让二房的梁氏去好了,她要攀着老太太过日子,日日儿地奉承老太太,可她奉承了这么多年,管家权还秦致给的,老太太给她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两句话,就跟萝卜似地吊着她。”

    “乐都乐si我了,”柳氏说得极为畅快,“我就ai看梁氏那副端着的架式,当我不知道她闺中几乎要跟个戏子私奔的事呢。”

    葛嬷嬷也记得那事儿,也跟着凑趣道,“二太太也是的,书香门的脸,都让她无端端地觉得有些人真是可恶,亏他还装个不知的模样——她既羞且愤,非得去寻他来个对质不可,他向来冠冕堂皇,她非得撕下他的脸皮不可。

    银红确实得用,真的请人将来了。

    柳氏的人不错眼地盯着这院子呢,得知英国公秦致进了顾妙儿的院子,到叫柳氏一记冷笑,“偷着腥的猫儿,哪里就能舍得一次了,最好尽量蓝田种玉,也好叫我膝下有子。”

    葛嬷嬷忙奉承道,“定能如姑娘所愿。”

    柳氏更有个意思,“秦致多年不收妾室,如今还不是老房子着火了,人一叫他便去了,到我跟前装个正经模样,还不是要嫌我身子早就叫人碰过了。”

    葛嬷嬷道,“姑娘何必提这事儿,再怎么着,姑娘这般jg贵的人,怎是她顾妙儿一个乡下姑娘能b的?无非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se,又像极了三姑太太,不然,还能叫国公爷多瞧两眼?”

    柳氏一听这话更高兴了,“我早知他待秦霜不一样,他到嫌弃我来,也不看看他自个是甚么德x,还将外甥nv儿给睡了,你没都没听见那晚他都行了几回事,将个吃了药的顾妙儿都快弄醒了过来。就那处,都叫他弄得红肿得跟个大馒头似的——我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在我跟前装正经人模样。”

    这边柳氏同葛嬷嬷说话,说得眉飞se舞,好似国公府都到她手上,她成了这府里的老封君。

    英国公秦致并非头一次踏入这院子,月光清明倾泻在地,将他的影子拉得稍长了些,迈步进入了里面,就见那叫桃红的丫鬟从里出来,匆匆朝他行礼便退出去了——

    他这大晚上过来,稍有些“面neng”,只是妙儿唤他过来,到叫他有些激动。

    面儿上绷得紧紧的,大手掀开帘子进去,还未近得床前,一只绣鞋被迎面掷过来,他忙伸手截住,将绣鞋紧紧地捏在手里,大踏步地走向床塌。

    纱帐四个角垂落,隐隐可见里面身影,一双玉臂露在锦被之外,他将绣鞋放到一边,双手将纱帐拉开,人也是挤了进去坐在床沿,轻轻地唤她一声,“妙儿?”

    这一声唤,到叫顾妙儿一时之间忍不得那气儿,索x自己拉开锦被,一骨碌坐起来,气冲冲地就将细手指到他面前,“秦引章!”

    他笑迎迎,“嗯?”

    迎上他的笑脸,到叫顾妙儿不管不顾地捏握着小拳头往他身上捶,“秦引章,你羞不羞的,知不知羞的,我是你外甥nv,你到是、到是……”

    那话她却是说不出口了,越想越委屈,到自个儿哭上了。

    腰间一紧,到被他搂住了,满口鼻的男人气息,叫她哭得ch0u噎,还试图将人推开,偏她又哪里来的力气,推了好几下,也无非是替他挠痒痒一般,自个儿气得不轻,只在他身上发作一下。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秦引章既知事情她都知道了,也不瞒着她,只把话给说开了,“当时我不知道你不知情,还真当听信了柳氏的话,说你害羞,不敢醒着来伺候我……我想呀,你还小,羞也是应当的,便未想太多,都是我太急了,叫你受委屈了。”

    他从善如流地说着,到叫她在心里嫌弃,“甚么伺候你,我用得着吗?你也是坏了,坏透了,分明是你自个儿、自个儿……”

    她说不下去,那些话,她哪里说得出口

    秦致到不介意,怀里个温香软玉的,叫他心猿意马,“是我不对,妙儿,是我不对。”

    她一时噎住,未料到他竟承认得这么快。

    她瞪着他,眼睛瞪得圆溜溜。

    他握住她的纤手,纤手柔若无骨般,“妙儿可别怕了我。”

    她却试图将手ch0u回来,试了两回都纹丝不动,索x也就歇菜了,到与他对视起来,“大舅舅这是听了大舅母的话?”

    他瞳孔一缩,到也不瞒她,“我只当你叫她给说服了。”

    话才说完,他又再补上一句,“都是我的不是,未曾亲耳听你说。”

    她到憋着一gu子火呢,那种被算计,又被毫不珍惜地舍弃,足以让她失了理智,凭她也就只能想得出来一个主意,仰着小脸,“大舅舅,我表哥想娶我,我舅母是不许的,舅母还同我说,可叫我做妾呢……哎,疼……大舅舅,我疼……”

    话还未说完,手上便是一疼,她也不自个忍着,呼痛出声,引得他连忙将她的手放开,她就露出得逞的笑脸来,把两手递到他面前,“大舅舅,你都舍不得我疼,还忍心叫我这样子没名没份地跟着您吗?”

    一句话,简直就同惊天霹雳一样,也得亏是秦致,竟也能沉得住气,去r0u她的纤手,力道极轻,很怕会将她弄疼的架式,到叫她“吃吃”笑了出声,“大舅舅,您这样儿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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