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vs自投罗网
窗外有月,有月光掩映下不明不暗的星。军营里的深夜,充满了近乎饱和的宁静。
沈蔓枕在吴克的胸口,明明很累,明明闭上了眼睛,却始终无法睡着。医务室的病床太小,两人彼此紧贴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男人手臂坚强有力,把她锢得牢牢的,连同那宽阔的胸膛,构成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小空间。烦恼、忧虑、不安统统化作妥帖的呼吸,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填得满满当当。
她听得到那骨rou之下重如擂鼓的心跳,每一下都彰显着男人蓬勃的Jing力、无穷的能量。
不迷信、不盲从,自始至终只依靠自己的双手,对所有事情都有独立而清晰的判断。蔑视一切价值,不给警告、不虚张声势、不留余地,他就是自己的上帝。
沈蔓终于意识到,灵魂的强大与否,跟身体强壮从来都不相干,跟性别更是没有关係。
第一次,与人亲密相偎却没有任何rou慾,只有满心彻底的臣服与爱。
清晨,武装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营地的沉静。沈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男人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去,病床上只剩下她和孤单的被褥。
床头柜上,家中钥匙和“狗牌”一起,用铝製链条串好,静静躺在那里。
特种大队仿照美军建制,士兵军官都配发了专门的身份识别牌。牌子上冲压了姓名、所属连队番号、血型等个人信息,既方便军医及时救治,也有助于战后统计伤亡人数。
吴克违规把牌子和钥匙一起留下来,是要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回来。
将那串炼子牢牢攥在手中,沈蔓从医务室的窗口向下眺望。从Cao场到停机坪,特种大队的全部人马一扫昨日的欢愉,早已成排成列地站在道路的两侧。军装笔挺,英姿飒爽,帽檐下的一双双眼睛里,尽是肃穆。
无论吴克如何轻描淡写,沈蔓都明白这次军事行动绝非救人那么简单。
大天朝素来奉行所谓“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说白了就是明哲保身,别人不打到家门口来,基本上没有动武的可能。这次招募特种部队跨境救援,除了证明周胤廷身份特殊,更意味着行动的危险係数极高。一旦失败,政府绝无可能对作战小组进行支援,更不会承认他们的身份。
想到这里,女孩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努力从正在走出营房的那一队人里,找到她的心之所向。
作战小组人数不多,个个全副武装,背负军需物资,身着作战迷彩,透出一股凌然的肃杀之意。吴克领头走在前面,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只有嘴角那抹习惯性的浅笑,将他和别人区分开来。
道路两侧的士兵们沉默着,一个挨一个地举起右手,向即将出征的战友敬礼。队伍的尽头,还有人在大力擂鼓。
据说这是部队最传统,也是最朴素、最隆重的欢送方式。
眼眶中有热意涌动,她强迫自己笔直站立,向和平年代的无名英雄、向真正纯粹的勇气、向自己的丈夫致敬。
停机坪旁站着指导员和戍卫区的高级将领。
与作战小组的成员分别握过手,领导们纷纷语重心长地交代着什么。吴克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到上司也无太多敬意。只是随手抬抬帽檐,撇嘴说了句什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将背包扔上直升机,他终于扭头看向医务室的窗口。
沈蔓用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嘴,隔着玻璃大力挥舞着手臂,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男人似乎敬了个礼,然后便干净利落地钻进机舱。整个作战小组的人都上去之后,武装直升机很快升空,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
沈蔓和送行的队伍一样,站在原地久久,久久不肯离去。
指导员回到医务室时脸上堆满了歉意:“对不住啊,小沈。吴克跟你刚结婚就要出任务。这次回来,我替他打休假报告……”
她早已擦干了泪洗净了脸,此刻笑容甚是自然:“没事,真的不打紧。”
“老吴说你学校那边有麻烦?需不需要我派几个战士去看看?”沈蔓明白这是指导员在释放善意,吴克从来就不会把所谓的“地痞流氓”放在眼里。确切地说,他根本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
摇摇头,女孩彷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脸上的表情柔和而坚定:“谢谢您,不需要。”
独自回到位于家属院的房间里,没有他的存在,此处更显冷清。沈蔓重新做了一遍卫生,将所有东西归位、放好,往家具上搭好防尘布。从门口往里看,儘管依然空空如也,却不再寂寥,只待一切重新被开启,被释放,被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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