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vs以眼还眼
“怎么了?是不是很失望?”週胤廷笑得很无力,如同举手投降的败兵,颓丧地看了看俯在自己下身的女孩,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在沈蔓眼里,他曾是一言九鼎的帮派老大,也曾经是天赋异禀的床上伴侣,甚??至是沙文主义的霸道情人,却从来不曾如此落魄、沮丧、自怨自艾。
“多久了?”女孩没有抬头,只是颤抖着手替他整理着装。
“忘了。”男人仰面看着天花板,没有理她。
两人从此再未谈过这个问题,沈蔓也再也未主动挑逗过他。
她看过《阿拉伯的劳lun斯》,上辈子tn组织覆灭后,也有不少骇人听闻的恶行传出。这一切都让女孩做好了思想准备:週胤廷不可能毫髮无伤地回来。
所以才会焦虑、慌乱,所以才会不择手段。
联想到前世,两人相遇时,他一身翩翩君子风度,软玉温香坐怀不乱;肩负家族延续的使命,却愿意与张羽共妻,甚至不在乎人工授Jing、借腹生子;听说他与后来的妻子也一直相敬如宾,多年始终未曾生育。
种种线索结合起来,令人不得不相信:tn组织的绑架及虐待确实两世都曾发生过,并且对周胤廷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伤害,最终导致了功能性障碍。
週胤廷回来后变得非常沉默寡言,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更愿意静静地聆听。
无论沈蔓说到经历丰富的情史,还是彷若妄言的重生,抑或惊心动魄的营救,他都不曾打断或评论,只是笑笑地看着她,似乎这样就已经满足。
当她讲起自己和张羽的过去,男人的表情有所鬆动,却很快恢復一如既往的笑容,柔声问道:“这样啊……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
“沈蔓,渖阳的沈,枝蔓的蔓。”咬着唇,她设想过无数真相大白的场景——有可能暴跳如雷,有可能心碎如尘,还有可能恩断义绝、月缺花残,却从未预料到这样的平淡、平静到近乎无情。
女孩相信,对方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否则双手不会攥得像石头一样紧。他只是被更大的苦难占据了思绪,没有多余的Jing力来应付而已。
对于时值壮年的男人来说,功能的丧失甚至比身体的缺陷更加残酷,这是对个体尊严的凌迟、自我认知的否定。
说到自己已经和吴克领证结婚了,週胤廷脸上的笑容变成一根针,直直插进沈蔓的胸口,製造出鼓胀、肿痛、无能为力的酸涩伤感。以至于她差点就哭出声来:“对不起……胤廷,对不起……”
大手抚上女孩颤动的双肩,男人的喟嘆诚恳而真挚:“傻丫头,我如今这副模样才是真的'不对起'。你不是说自己重活一世需要很多爱吗?只要这个男人对你好,你也真心喜欢,别人的想法就不必介意。”
沉默片刻,他补充道:“但如果他敢对你不好,我一定会杀了他。”
那是周胤廷获救后第一次,沈蔓不能自已地哭倒在他怀里。
tn组织放人的消息传出后,帝都的“叔父”们、周氏的各个分舵,甚至泰国的老头子都亲自打电话过来探问,他一概不接。
于是,沈蔓也没有道出週胤钦还活着的事实。
她觉得对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想好如何处置这次周氏内部的“政变”:是像前世那样痛下杀手、建立绝对的个人权威;还是怀柔为治、继续给弟弟妹妹们留一条生路。
如果是前者,她此刻道出实情,无异于将尚在昏迷中的周胤钦送上断头台。
京航的飞机调度安排确定后,返程的日期也越来越近。儘管男人还在抱怨休息不好,所谓的“头疼”也在持续,使馆医生却态度坚决地建议他尽快回国:c国的医疗条件有限,这种不明原因的神经衰弱,必须全面体检才能确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任性的需索着沈蔓的陪伴,进食吃药均不假他人手。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有说有笑地装出正常的样子,其他时间全都沉默得可怕。
然而,无论陪伴的时间有多久,彼此有多亲暱,他们始终分房而居。每天晚上替男人关上灯离开房间的时候,沈蔓都觉得一整片黑暗也蔓延到自己的心里。
按照先前的计划,军方的特别行动小组一直留在北部行省善后。把小人质一个个送回家,算是无声地履行了对tn组织的承诺。沈蔓怀疑如果他们行动慢一点,自己会不会反悔,继而要求手刃这些恐怖分子的心头rou,让他们也嚐到伤及至亲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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