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楼和唐辞一起出门时,虞寒江正在走廊里等他们,穿着警服的男人靠在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紧紧地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对上肖楼的目光,虞寒江立刻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么快就让朋友找好律师,你是打算让这位律师替你辩护?”
肖楼神色平静:“毕竟我不懂法律,也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唐辞看了两人一眼,朝肖楼道:“肖教授,请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虞寒江挑了挑眉,看向唐辞的目光冷静而锐利,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唐辞朝虞寒江点点头,镇定地转身走开。肖楼被押回了1号囚室,虞寒江站在囚室的门口,通过铁窗看着他,问:“有没有想到新的线索?”
肖楼坐在木床上,神色严肃:“虞队不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么?”
虞寒江示意他继续说。
肖楼道:“你们所掌握的证据,第一,是我和宁雪的通话纪录;第二,是解剖现场发现我跟刘桥的头髮,再结合宁雪手机里有我的照片,推测出我跟她的关係……”肖楼顿了顿,语气笃定地道:“但是,这两个证据,并不是所谓的'铁证'。”
“哦?这可都是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你的解释,还是手机号被偷、头髮也被偷吗?”虞寒江冷冷地道,“可这个解释,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你也不可能用这种解释说服法官。”
“虞队,请问死者宁雪的手机,是在哪里发现的?”
“跨年夜燃放烟花的广场,她不小心将随身的背包丢在了……”说到这里,虞寒江的眉头猛地一皱,抬起头对上肖楼坦然的目光,他忽然反应过来:“ 31号晚上9点整,宁雪接了电话,之后来到湖边被人推下湖,我们接到报警的时间是晚上9点15分左右,她的手机遗失在了广场,假如,她当时是在广场接的电话,那她……”
“那她根本来不及赶回案发现场。”肖楼冷静地说道,“如果是平时,从中心广场来到音乐学院,打车的话10分钟就够了。但是,12月31日晚,由于广场燃放烟花,庆祝新年,按照往年的惯例,广场周围会进行交通管制,出租车需要绕行,她根本就打不到车。”
“……”虞寒江的脑海渐渐变得清明。
死者的手机出现的位置,和案发时间、地点并不相符,这是第一个漏洞。
之前的推理是,宁雪接了肖楼电话后来到湖边被肖楼所杀,可在12月31日晚上,假如那个电话真是她接的,9点在烟花广场接电话,9点15出现在音乐学院,根本不可能。
那就证明,9点整的电话,绝不是宁雪本人接的,她的手机当时应该在另一人的手里。
既然不是宁雪接的,那也不会是肖楼打的。
手机,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伪造出一段“肖楼和宁雪通话”的假证。
见虞寒江眉头紧皱,显然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肖楼便接着说:“我来给虞队分析一下,9点的时候,凶手肯定在音乐学院看到了我和刘桥,所以,他用提前准备好的136手机号打给宁雪的号码。假如凶手是一个人,他就是左手打、右手接,案发之后再返回烟花广场丢掉宁雪的手机;假如他还有同伙,那么,他的同伙,当时很可能就在烟花广场,配合他演了一齣戏。”
虞寒江点了点头:“宁雪的死亡时间,是在9点之前。”
肖楼欣慰地道:“看来,虞队已经察觉到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在哪里,相信以您的水平,一定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虞寒江目光復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肖楼心里微微鬆口气,躺在木板床上,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凶手栽赃陷害的手段确实很厉害,只可惜,百密一疏,忽略了当晚“交通管制”这个细节,时间差出现了问题;再来,整个案发过程太过理想化,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如今,肖楼已经指出了关键的疑点,接下来就看唐辞和这位“虞寒江”给不给力了。
离开警队后,唐辞立刻打车返回公司。
刘桥留在他的实验室,因为,刘桥现在也是通缉犯,并不方便抛头露面,他能想到的相对安全的地方,也只有自己的智能实验室。
为免警方在监督刘桥的通讯设备,唐辞一路上都没有联繫她。
回到实验室后,发现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唐辞心头一震,急忙叫道:“刘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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