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惊得一动不敢动,任由他身上的玉兰香气充斥在呼吸之间。裴行知也很紧张,他屏住呼吸,垂着的眼睛看着楚鱼的脸更红了。但他的脑子却是空白的,他只能凭着本能迟疑着伸出双手,连带着被子将她环抱住,微微弯下腰低下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裴行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呼吸之间的甜蜜香气令他想要更多,想吃,想尝一尝。他张开嘴,动了动唇。他想,人的嘴本来就是要吃东西的,尝一尝她自然也是可以的。小裴的味道是香甜的。楚鱼浑浑噩噩地想,她抬起眼,正好对上他垂下来的乌黑的眼睛,那眼底染上了一层欲,略微发红。她的唇被轻轻啃咬着,略微有些疼,更多的却是说不上来的舒服,她被这感觉吸引着,想要更多,她也学着张开了嘴。裴行知顿了顿,视线与楚鱼的目光交缠上,空气里似有黏连着的蜜糖在勾勾缠缠,朦朦胧胧,谁也说不清楚的感觉。陌生,青涩,却刺激。颠覆着少年少女的感知,像是马上就要吃到禁果的紧张与焦急,凭着本能靠近。空气里不知哪里来的风,将烛火吹得摇曳起来。他们的身影映在石壁上,亲密而生涩。楚鱼心跳从来没有那么快过,她想阻止,却说不了话。她变成了一条小鱼,马上就要因为缺水而死。裴行知稍稍退离了一些,又轻轻一推,楚鱼往后倒在了榻上。她稍稍清醒一些,看到他眼睛越发沉黑,里面犹如杀气滚滚,却是急迫的生涩的不知所措的欲。楚鱼忽然有点害怕,脑袋嗡得一下。薄被下隆起一大块,裴行知怀中却空了,刚才被shi濡唇舌相贴的唇一下子失去了甜软的温度,他迷茫地被迫清醒过来,看向身下。一缕银白的毛从被子里泄出来。裴行知视线一凝,下一秒便发现自己的头发也染上了银白,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摸到了两只银白耳朵,视线又往后一扫,看到了同样从被子下露出来的银白大尾巴。他喘着气,任由欲在体内发酵消散。这么缓了会儿,裴行知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又看到楚鱼变成小狐狸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他又紧张起来。是他做的不好吗?裴行知有些不安地伸手去拉楚鱼的被子。从被子下伸出来两只小爪子,死死扯住了被子不让裴行知拉开。两个人无声较劲了两三个回合,裴行知大败,他还俯着身,小声问道:“是我做的不好吗?”楚鱼:“……”楚鱼涨红了脸,大声说道:“裴三哥,你正经一点!”裴行知:“……”双修……双修这种事情怎么正经?楚鱼想到树外还有扶桑和一群人等着,不由觉得更加羞耻了,她才不要生一百只带着天狐血脉的幼崽!她又大声说:“你不许亲我!我不想生崽!”裴行知:“……”他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告诉楚鱼,书上说生崽可不是亲亲就能有的。楚鱼没听到裴行知说话,又立刻在后面补了一句:“别压我身上,快、快后退一点!”裴行知:“……”明明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亲了她后,她却那样对他?裴行知心底的苦涩控制不住地扩散出来,冷清俊美的脸不可自抑地有些沉。这一瞬间,裴行知觉得自己还不如变回一根苦瓜,埋在枯树叶下算了。他稍稍后退了一些。但可恶的是身体的反应却一点不因为这点挫折而消下去,这令他很是羞耻。楚鱼深呼吸几口气,才小声说道:“你在榻上找一下有没有衣服。”裴行知低低地应了一声,环视这张不大的床榻,果然在床内侧发现了一些换洗衣物,他取了过来,道:“有的。”楚鱼的声音闷闷地从被褥下传来:“你先去穿上,我们再说话。”裴行知低着头。少年俊美清隽的脸上尽是沮丧,但他只嗯了一声,便穿上了衣服。衣服是粗布衫裙,但此时已经顾不上是女装还是男装了,有件衣服蔽体已是不错。但第一次穿裙子,裴行知有些不太会穿,他低头研究了一下,才往身上套,视线却在自己心口位置顿了一下。那里,长了一朵花苞,栩栩如生,像是胎记一样映在那儿。
是日月情昙。裴行知怔了怔,仔细看了看这花,伸手摸了摸,没有特别的感觉。这花……裴行知想起来云见雪的那本册子里写的关于Yin阳羲契誓的内容,他按住了花,只能感觉到心跳飞快。穿好衣服后,裴行知背过身,从床上起来,对楚鱼说:“衣服放在床上了,我背过身去,你穿。”“嗯。”楚鱼小声回应。裴行知压了压腹部,终于站起身来,朝着石壁那边走去。楚鱼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头发已经变回了黑发,尾巴和耳朵也收了回去,所以,裴行知也恢复了正常。他身形清瘦颀长,脊背挺直如剑鞘,穿着不合身的裙子也不显得扭捏,安静地面对着石壁站着。楚鱼捂了捂脸,赶紧拿过旁边的衣服穿上。等楚鱼穿好了,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想了想,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裴三哥,我穿好了。”裴行知转过身来,他的脸上还覆着一层薄红,但显然比之前要好许多,只是对上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移开目光。楚鱼走过去,伸手想去牵他的手。裴行知抿了抿唇,抬头瞭了她一眼,却没有挣扎,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往桌边走。心里却想,她究竟想要什么,刚才不是推开了他吗?不是不满意他吗?楚鱼坐下后,就觉得周围有一股苦味,想到刚才的事,说道:“我们不能那样的。”裴行知抿唇,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想要吗?”明明是她想要,到头来却说不能这样。楚鱼小声说:“我还没有和我娘说呢,再说了,做这种事要办过婚典之后才可以的呀!”裴行知呆住了。楚鱼又看他一眼,继续小声说:“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裴行知脸很红,那句“你不是就想与我双修吗”却是说不出来了。两个人又安静了一会儿,楚鱼才装作自然地补了一句:“亲亲还是可以的。”裴行知看着楚鱼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楚鱼被他看得羞涩,却不能失去气势,大声说道:“反正不能生崽,你不要听扶桑胡说八道!”“真的可以亲吗?”裴行知眼睛晶亮,却忍不住问道,人也一下靠了过来。楚鱼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跺了跺他的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立刻转移话题,赶紧把刚才扶桑和自己说的话与他说了一遍。“……就是这样,她就把我丢在这里,想我和你生崽,可是我还小,我才十六岁,怎么可以生崽?!”楚鱼对扶桑的行为进行了严肃谴责。裴行知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丢进树心洞府里,也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被解除了身上的苦瓜术法。他想了想,语气沉着:“这件事不需要你做。”两人对视一眼,楚鱼秒懂了。婴二哥既然能从南荒妖xue的封印溜出来,一定也是妖族八大族之一。楚鱼沉yin道:“你说得对,生崽这件事还是得靠婴二哥。”--扶桑树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瑟瑟发抖,树叶扑簌簌作响。树下还被绑着四肢被迫乘凉的谢云珩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既然你们和小鱼如胶似漆,那我们也都算是兄弟姐妹了,我们不要骨rou相残好吗?我真的不是坏修士,不会对你们妖族怎么样的。我二弟就是只兔子,我和他有着鱼死网破的情谊,想必我和你们也可以的!你们看!这树晃动了起来,定是小鱼和裴弟在里面动手动脚,快把他们放出来好吗?!无论要我谢云珩做什么残暴不仁的事情我都愿意做,只要你们放了他们!”扶桑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只盯着扶桑树看。可阿梧和黑牛Jing等一群妖却是受不住了,阿梧一巴掌拍在谢云珩脑袋上:“闭嘴!”谢云珩如今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只有一张嘴能动,他当然不会放弃让这些妖立地成佛的机会。“我任性,我倔强,我偏不闭嘴!除非你们把小鱼和裴弟放出来!”扶桑看着扶桑树抖动越来越厉害,知道里面的小天狐也很倔强,很任性,不肯就此听话。她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冷。她挥了挥手,扶桑树便出现一道淡绿色的水雾门。楚鱼和裴行知一下从里面出来,穿着粗布麻群,还差点往前趔趄摔倒,多亏裴行知步子稳,一把抱住了楚鱼肩膀。谢云珩看到楚鱼和裴行知安全从树心里出来,流下了安心的泪水。但他看到两人已经恢复成人身,泪水就更凶猛了一点,他抬头看向扶桑和阿梧,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现在不任性,不倔强,我马上闭嘴,你们能解除我身上的术法吗?我不想再做一只猪了,我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刚刚出来的楚鱼和裴行知听到这话:“……”阿梧看了一眼扶桑,扶桑懒得搭理谢云珩,只用余光扫了一眼。阿梧就懂了,哼了一声,抬手施展了一个术法。绿色的山雾一样的妖气瞬间将谢云珩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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