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她又jiao又会钓 - 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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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皇后松一口气,挥挥手吩咐人都退下。宋善宁依靠在床头,小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一双眼睛失了魂似的盯着某处不动。惠国公钱家,三代四相,朝中一半的臣子都曾是他家的门生,能与他联姻,太子之位便能更加安稳。她是一直都知道母亲的算计的。却没想到,那端方君子,竟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宋善宁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子。林皇后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她,语气有些不悦,“善善,宾客面前,你怎能如此失礼?”宋善宁回神,仰脸看她,语气很轻,“母后,我……不想嫁。”林皇后的眉头倏地皱紧,“你说什么?”宋善宁没有再重复,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林皇后言语之间已经染上薄怒,“那钱公子不仅出身高,为人更是正直,修养学识更是没得挑……”话说半截,她忽然顿住,凝神盯着宋善宁,问道:“善善,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宋善宁半垂的眼睫颤了颤,轻声否认,“没有。”林皇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跟着语气也放软了些,“好了善善,阿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阿娘挑中钱兴为,只是因为他的出身?”宋善宁没有回答,但在林皇后眼中,便是默认了。林氏拧起眉,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受伤,“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阿娘?”“你虽不是你父皇血脉,却是阿娘亲生,当初为了生下你,我遭了多少谩骂和非议?后来,阿娘又求你父皇将你封为公主,金尊玉贵地养在后宫,这些年来,何曾亏待过你半分?”“是,阿娘承认,这两年对你是有些疏忽,但彦文还小,母亲自然要多费些心。更何况,他是你的亲弟弟,日后他顺利登基,你才能过得安稳。”“傻孩子,”林皇后坐到床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阿娘不会害你的。”宋善宁看着母亲温柔的侧颜,好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别听旁人瞎说,你们三个都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rou。你可万不许妄自菲薄,别忘了,你弟弟可是太子,日后登基,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宋善宁乖顺地答应,“是。”林皇后终于放心,吩咐:“好了,这次便算了,你在碧水阁先歇会儿,母后到前厅等你。”听到这话,宋善宁藏在袖口的手指下意识收紧,食指掐在拇指指腹上,留下一道深刻的月痕。她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母后,我有些累了,今天想先回去了。”林皇后的眉头再度皱起,凌厉的神色压在探究之下,一寸一寸地扫过床上的女儿。她缩在被褥里,脸上是胭脂都压不住的苍白,整个人小小一团,好似一个脆弱的琉璃摆件。半晌,林皇后终于点头,“那好吧,阿娘派人送你回府,你好好休息。”宋善宁终于勉强勾起笑,“是。”看她实在没Jing神,林皇后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宋善宁一人。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宋善宁滑进被子里,半张脸都埋进去,偷偷地吐出一口气。那夜之后,她还曾遣人去燕京府报官,想让衙门处理,但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她又偷偷叫人去查,也没有什么线索。怪不得能处理的这么干净……惠国公府,可不是就能一手遮天么。当日那女子为何会死,她和钱兴为有什么关系?母后又知不知道钱兴为的真面目呢?宋善宁伸手敲了敲太阳xue,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这时,房门被敲响,是碧螺的声音,“殿下,您醒着呢么?马车已经备好了。”宋善宁轻声答应,“进来吧。”既然理不清,就等回府再说,至少先离开这。重新梳洗之后,宋善宁与碧螺一道出门。可拐出拱门才发现,钱兴为竟等在马车旁。只看到一个背影,宋善宁便觉得自己呼吸一窒,她下意识抓紧了碧螺地手臂,停住了脚步。钱兴为循声回头,恭敬行礼,“臣钱兴为,参见永安公主。”“原来是……钱世子。”宋善宁佯装镇定,问:“钱世子有事?”钱兴为温文一笑,“皇后娘娘说您身子不适,不放心您独自出门,吩咐微臣送您回府。” 反抗说完,钱兴为竟亲自撩开车帘,等宋善宁上车。

    宋善宁的腿上却像灌了铅,不愿挪动半步。钱兴为如何还看不出她的异样,些许的探究一闪而过,他再度开口,“殿下?”可他的目光实在锐利,看得宋善宁心口一跳,只怕再僵持下去,会让他起疑心,宋善宁掐着袖口,勉强勾出三分笑意,“既如此,多谢钱世子了。”她在心里悄声告诫自己,要镇定,不许怕。可弯身钻过他的手臂时,宋善宁还是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在车帘很快落下,将两人彻底隔开。前半程倒还算是相安无事,宋善宁缩在一角,一声不吭也便罢了。不想在马车穿过十字大街的时候,钱兴为却忽然控马靠近,那一层薄薄的窗帘,根本隔不开他的声音。“殿下,您是不是见过我?”宋善宁悚然一惊,好在钱兴为在外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世子说笑了,我久居深宫,我们怎么会见过。”“唔。”钱兴为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好奇,“那微臣怎么觉得,殿下有些怕我?”宋善宁干笑一声,解释:“我不常见生人,让世子见笑了。”“公主说笑了。”说完这句,钱兴为便没有再开口,可宋善宁却心如鼓擂,这实在是个聪明的人。一阵马蹄声走远,应当是钱兴为又与她的马车拉开了距离。宋善宁深呼一口气,挑开车帘一角,市井繁华霎时映入眼帘。她撩开车帘,想到还有多一半的路程,就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熟悉的牌面划过,宋善宁几乎来不及思考,伸手拍了拍车窗,“停车。”“吁——”车夫扬鞭,马车在巷口刹停,钱兴为听到动静回头,“怎么回事?”宋善宁扶着碧螺的手臂走下马车,她身上还穿着赴宴的礼服,在大街上实在过分显眼,因此戴了帷帽,轻薄的纱将她的表情遮住,总算稍稍放松了些。钱兴为长眉微蹙,“殿下……”宋善宁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与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我忽然想起来,今日本与人有约,钱世子不必再送了。”钱兴为奇怪地问:“殿下不是身子不适,还要赴约?”更何况,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本应在宝津园用膳的,已有宴会在前,还会在酒楼约人吗?宋善宁又何尝不知道这理由荒唐。可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了,她干脆不解释什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钱兴为抬眼看着眼前的酒楼,挑高五层,欢门上挂着“双陆”的牌匾。见宋善宁姿态坚决,他想了想,问:“既是有约,微臣便先行告退。”宋善宁一颗心总算放下,却不想他还有后半句要说:“只是,这里鱼龙混杂,微臣实在有些不放心,不若将殿下送进去,再告退也不迟。”宋善宁一怔,忙道:“不必了……”钱兴为却仍是那番说辞,“微臣毕竟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嘱托,不敢不尽心。”又将皇后搬了出来。宋善宁不得不将情绪强压下去,好在钱兴为的说法尚在情理之中,她轻轻点了点头,“那……麻烦钱世子了。”宋善宁今日赴宴,是皇后专门派人来接的,因此,身边除了一个碧螺,并未带其他护卫。眼下跟着的,全部都是林皇后的人。她命这些人都在下面等,然后带着碧螺,走进了双陆楼。钱兴为跟在后面,很守规矩地离她一尺有余。宋善宁脊背发寒,手心不停的冒出冷汗,好在有帷帽的遮挡。好容易到了三楼,宋善宁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她与双陆楼的老板娘是旧识,两人相交多年,这三楼的天字房,便是老板娘专门为她留的。一个多月没来,宋善宁莫名有些紧张,她停在门前,转身对钱兴为说:“钱世子,便送到这吧。”钱兴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紧闭的房门,微微一笑,“好。殿下进去吧。”宋善宁掌心沁满冷汗,她稍稍欠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眼是一架十六折立式屏风,将里间的情形遮住,一边装模作样地轻唤了一声“阿钰”,一边示意身后的碧螺赶快关门。吱呀一声——房门紧紧阖住,一切都被挡在门外。宋善宁深呼一口气,缓缓地抱膝蹲了下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她疲惫地弯下秀颈,帷幔趁机滑落,肩头的发辫垂落到胸前,她朝碧螺伸了伸手,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嗔怨,“方才吓死了,碧螺,快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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