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没拖她后腿。
他自己完全能游上来,是她非要拽他一把。
奚嘉揉揉耳朵,这阵子又开始耳鸣。从下水到上车前,她耳朵舒服不少,里面刺耳的声音比平时小。
难道是水压的原因?
有那么一瞬,她有个荒谬的想法,要是一直待水底,耳朵不就舒服了?虽然阻挡不了听力降下,不过至少这段时间里,耳朵是舒服的。
“那本书,我会赔给你,你包里的损失,列个清单给我。”周明谦侧脸,跟奚嘉说道。
奚嘉没听到,看着她那侧窗外的风景。想着自己的病情。
“奚嘉。”周明谦有错在先,语气忍耐着。
但还是没回应。
“奚嘉!”周明谦隐忍着,声音提高了一点。
奚嘉隐约听到有人喊她,她转身,上下打量着周明谦,“有什么就说!”
周明谦平复呼吸,告诫自己,不要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让她晚上把清单发给他。
奚嘉:“那些笔记对我来说,无价,你赔得起吗?”她懒得跟他费口舌,转过脸去,看路景。
片场到酒店,一来一回,耽搁了一个多小时。
奚嘉回到影棚那边,已经十点多,阳光正好。她的几本笔记,每页都隔开来,放在石凳上晾晒。
莫予深站一旁,守着这些笔记,不时翻页。
湖边有风,他用干净的小石头压着。
入目这页,出现了他的名字,他从头看起。
这是奚嘉的一段独白。记录日期是昨晚。
听力又下降了。
刚才在楼下饭店,跟莫予深坐对面吃饭,我看到他张嘴说话,可没听清他说什么。
希望是店里很吵的缘故。
《余生》已经过半还多,再有一个月,戏份杀青。
我跟莫予深待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少。
晚上我们走着去阿婆家看阿婆,我故意走的很慢很慢,但还是到了终点。
阿婆问我,什么时候跟莫予深举行婚礼,趁她还能走得动,去北京转转。
我跟阿婆说,等忙完的。
其实,婚礼,不会举行了。
我也想穿婚纱,想让莫予深牵着我走过那条长长的红毯。但我这样子,陪不了他多久的。
二哥跟我说,我的病没有生命危险。就算二哥不说实话,我也明白,过不了几个月,等病情最坏时,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我不想让别人背后揣测议论,说莫予深为了联姻,连傻子都娶。
我跟他的婚姻没有任何利益交换,顶多算是强强联合,但外人不会信。现在他跟莫濂在竞争莫氏,就更不会有人信这场婚姻的纯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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