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苓也挤出洗面nai擦在泡沫球上,单手打沫,眼睛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她肤色冷白,有一点黑眼圈和痘痘都一眼能看出,但还好,熬得不算特别过分,眼睑下没什么青灰色的痕迹。谢晓云感叹一声她的刻苦,然后问:“那今天还出去吗?”“要不你们去吧,我想再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周苓也说。张美玉:“别想,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吗,被误会了你赔?你再看下去,别忘了自己叫啥。”最后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才让周苓也放下剧本和她们一起走出校门。三人一起去吃了之前最想吃,却因为祝双双而不得不放弃的私厨料理,接着去最近的电影院看电影。她们出来得还算早,到电影院时正值饭点,看电影的人并不多,相应的排片量也有限。最终选了个近期大热的影片,刚好五分钟后有一场。就买了票进去,找到连排的三个座位。周苓也还没坐下,就见从后面一排伸来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椅背,吓得她倏然抬头。“阮新宇?”“好巧,你们也来看电影啊?”阮新宇冒出个脑袋,注意到张美玉和谢晓云,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捧出一大桶爆米花递给周苓也,“要吗?请你。”没到放映时间,房间里开着灯,不过电影院里的灯光都不是特别亮。尽管如此,周苓也还是看清了对方脸颊泛出的红晕,还有眼底盖住的羞赧。她沉默两秒,摇头,“不用了,谢谢。”“那可乐呢?”“都不用,你自己留着吧。”说完坐下,取出3d眼镜夹到自己的金属眼镜框上。然后旁边张美玉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这么热情,上次nai茶是他送的?”周苓也一时不好回答,阮新宇确实送了她一杯,但张美玉和谢晓云喝的却是肖诉今点的。如果直接说是肖诉今,免不了又要被追问原因。这样一来,暧昧便无处遁逃。未经说明的暧昧是一种致命毒药,比饮鸩止渴更为要命。就在她思索如何回答时,灯光“啪”地熄灭,大屏幕投影开始,周苓也那句“不是”被淹没在音响声中,张美玉也早已回头,可能对这个问题并不上心。周苓也推了推镜框,也专注于大屏幕。两小时后,周苓也去退还3d眼镜,回头看见阮新宇和她们一起出来,聊着刚才看的电影,从情节主题到视听语言,颇为投契。阮新宇抬眼发现周苓也凝视着他,挠了挠耳朵,有些别扭,“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回学校?”张美玉和谢晓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和自己一样的想法,继而双双望着周苓也。周苓也眨了下睫毛,“你不和你朋友一起?”不知道阮新宇想到了什么,忽然紧张起来,大摆着手说:“他们没有来,我很少和他们一起出来,就只是有时候一起打个球。我今天吃饭、看电影都是一个人。”谢晓云不禁感叹,“哇,好惨一男的。”阮新宇:“……”作者有话要说:阮新宇:你礼貌吗??? 校车女孩儿出街大多像漂泊的小舟,随停随靠。即使多了个跟随者也不例外。在商场逛了一圈后,几人只在转角一家书店里买了几本当代文学,便已意兴阑珊,准备打道回校。出商场后,周苓也无意瞥见广场角落里新开了个小饰品店,竖立的广告牌上用大红颜料写着“私人定制”的字样。好奇心使然,她跟张美玉说了声,先一步小跑过去。老板是位年纪不大的女士,气质优雅知性。看见Jing致漂亮的女孩儿走进来,连忙笑着抬声,“想要点什么?”周苓也指着门外的广告牌,视线在各式亮晶晶的饰品中逡巡,“请问定制的是什么?”老板便打开玻璃展台,把摆放齐整的一条条手链抬出来,手链有的用红绳简单穿起来,有的也用细银链子。穿的是一个个带字的Jing巧猫咪头,材质像烧瓷,又好像是贝壳,表面光滑,耳朵微黄。旁边还有两个棋盒一样的陶瓷罐,装得都是这样的猫咪头。“就这个,你可以挑做好的,也可以自己选字,然后我给你加工。”做好的都是些如“吉祥如意”“岁岁平安”一类的吉祥话,没什么新意。老板像也看出她不会中意这些,拿出便条和笔给她写字。这时,落在后边的人快要走来,说话声靠得很近了。周苓也想了两秒,落笔写了三个字,然后还给老板,“绳子有别的颜色吗?”“还有黑色,棕色,藏青,和靛蓝。”“就黑的吧。”周苓也看了看,“两边再加颗大小合适的黑曜石。”“行。”老板撕下便条,抬眼看到又有人进来,正要招呼,听到她们和先前来的小姑娘说话,就说,“那你们先自己看看。”然后走到帘子后去了。“你买了什么?”张美玉四处搜索,“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嗯。”阮新宇帮她们提着买的书,忽然发问:“我看到外面牌子上写着‘私人定制’,定制的是什么?”
周苓也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强忍着被人触及到秘密的慌乱,随口回答:“手链。”“哦。”显然是对这类饰品没了兴趣,不再追问。等了十来分钟,老板拿着一个宝石蓝的Jing装纸盒出来,正要递给周苓也看看,却听她说,“多少钱?”老板愣了下,说出价格,就见女孩儿直接扫码付钱。她看了看站在店中几处的青年男女,听到有个女生叫了声“阮新宇”而唯一的男声回过头,顿时猜到什么,默默拿出礼品袋装好东西,递了过去。接过礼品袋时,女孩儿格外郑重地说:“谢谢您。”老板眼神一顿,温柔笑了笑。乘车回学校,这个点,出校门的人比进校门的多,校车也不赶趟。他们到停靠点的时候,这一趟校车刚好就空了两个位置,一前一后。“我和晓云先走吧。”张美玉说完,拽着谢晓云上了车,这趟车似乎等了很久了,司机行云流水地拧钥匙,踩油门,开走。周苓也甚至来不及说话。她想说:你们误会了。“这么快?书都没拿。”阮新宇低头看着一袋书,灿然朗笑,“那我送到你们楼下吧,刚好下午要和他们一起去那边打球。”周苓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本能想拒绝。那袋书重量不轻,之前阮新宇主动请缨,还坚决不要她们分担,但一路上左右手换来换去,周苓也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自己拿吧,谢谢你。”她低腰去接,结果阮新宇一眨眼就将纸袋绕到另一只手,她下意识往前伸手,身子跟着也倾斜。掀起眼睫时,阳光俊朗的高大男生脸熟成了蒸蟹。“还是我……”“周苓也?!”听到自己的名字,周苓也猛地转头。今年春天确实不太平凡,一夜脱胎换骨似的,时值四月初,天气就暖得发热,梧桐絮隐隐有要飘落的征兆。肖诉今刚刷卡进入校门,今天他穿了身白色套装,独薄薄的外衣染着淡淡的蓝色。他应该刚剪了头发,原先过眉的长度现在短了半寸。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的眉眼搭在一起,透出一股生生的戾气,锐利得仿若刀刃。“学长?”阮新宇也跟着转过视线,看见一步步走来的男生脸上表情不善,更确切地说,咄咄逼人,冲着他。他咽了下喉结,低过头问周苓也,“你认识?”“嗯。”几不可闻地回应一声,周苓也想起那袋书,垂下眼皮凝视着,眼底满是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她再次伸手,没再向之前那样主动,而是清清淡淡地摊开雪白的掌心,声音疏离礼貌,“谢谢你帮我们拿了这么久,还是让我自己拿回去吧。”怀揣着未名心思的少年总有21克敏感的灵魂。察觉到女孩儿微乎其微的态度变化,阮新宇面色僵沉,眼底暗流激荡,咬咬牙,表露个粲然的笑容。“小事一桩,我给你送过去就好了。”眼角余光注意到来人,提高了音量说,“就当谢谢你们今天带着我一起玩,当然,不介意的话,下次也可以叫我。拎包,我是专业的。”今日,春风热烈。以至于周苓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人可以靠近得这样快,直到头顶斜后方挑起个上扬的音儿,情绪不可言说。“一起玩?玩什么?”阮新宇无所芥蒂地爽朗一笑,“就是看看电影,逛逛街什么的。哦,对了,学长你好,我是周苓也的同学,阮新宇。”“……”肖诉今迟疑几秒,“你好。”周苓也侧过身才发现,自己被夹在两人中间,左右刚好是平等的距离,各自隔了一步。她稍稍抬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不见的气场仿若两个巨大漩涡,而她处于两个中心的边缘地带,好似风平浪静,又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其中一个吸扯进去。不太对劲。校车没来,估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三人都没说话,湛蓝天空上蓬松的云絮不动声色地移动,周苓也眼看着阳光一步步Yin到脚前的树荫下,过了两分钟又后退般露出来。阮新宇或许并不喜静,站了一会儿,眼睛四处瞟,嘴唇几次张开,被肖诉今注意到,又将话咽了回去。最后在一片春风过野的沙沙树叶声中,他低头笑着和周苓也说话:“今天那场电影确实很好看,要不下次再去看一遍?”因为钟声热衷于看电影、写影评,周苓也受到浸染,对电影艺术也有自己的看法。她并不格外钟情于商业片,也不特别感动于纯粹的苦难。今天看的片子票房和口碑都很好,但对周苓也来说,这不过是商业片昙花一现的假象罢了,禁不住时间沉淀。可以一时观赏,却不能多次评析。她思考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看法,又能委婉拒绝。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压低的轻咳。周苓也偏头看去,就见肖诉今低垂眉眼,修长瘦薄的手掌在鼻前缓缓扇了两下。对方注意到两人都看着他,极为坦诚地耸了下肩,“要开始飘梧桐絮了。”他有些过敏。“好像是。”周苓也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微红的鼻翼,手指在皮包里摸了摸,没有多余的口罩。想了想,抽出一张加长款纸巾给他。肖诉今暖如春旭般弯弯唇角,“谢谢。”不过他手上还提着两盒东西,刚才是腾出的一只手,现在另一只手勒得泛白。“学长,我帮你拿一个吧?”肖诉今垂眼望着那只白净美好的小手,不知为何,视线越过她,看向阮新宇,“你不是自己还有东西让别人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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