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嘛!红蓼在心里这样念叨了半天,以至于慈音投来疑问的眼神时,她下意识就说:“没事没事,挺好的挺好的,哈哈。”“……”慈音安静地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是这个时候才脸色不好看的,他重伤在身,本就虚弱,力量微薄,又被红蓼折腾了一顿,早就没什么体力。但他丝毫没怀疑过自己会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毕竟他可是六界至尊,最强的那一个。所以哪怕红蓼这么说,他也不是很明白她在指什么。红蓼说完脸更红了,奇怪得不得了。她捂住脸从他身边钻进来,也不敢再交流,跑到床上拉上帷幔,一个人躲着去了。太奇怪了。慈音隐隐感觉到了不对。来自男人的本能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行至床边,撩开帷幔看她,她蒙着被子,听到动静匆匆忙忙道:“你去打坐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今天真的是好累。”累?受伤的是他不是她,他们解毒的过程不长,她解了毒只会力量恢复,不再受限,怎会觉得累?电光火石之间,慈音突然捕捉到了什么。过程不长。他脊背一僵,俯下身将被子拉开,看到红蓼面红耳赤银发凌乱的样子。他伸手过去,想将她拉起来,红蓼却误会他人菜还瘾大。“不了吧不了吧。”她看小说的时候常常看到高岭之花男主一开荤就停不下来,觉得他也是,可是她真的……“你别勉强了,我毒已经解了,其实我光看脸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勉强。……很好。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不得不说,作为修道之人,他确实不懂这些,身体亦是虚弱,无从挣扎或反驳什么。但他依然很介意一件事。他倾身迫近,红蓼被他气场所慑,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她方才的话里说的都是真的。他长成这个样子,行与不行真的没那么重要了,她可以diy的。就算是他目前这个状态也没有很差劲啦,很多事情的完成度都是要看脸看感觉的。但明显作为男子,慈音自己很在意这些。他张口说话,没有声音,只有唇形,依然很慢,给了红蓼充足的时间辨认。倒不是替自己争辩什么,而是问她——【你很懂?】危险危险危险!红蓼脑子里雷达炸裂,很清楚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不对啊,她要是回答不好,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个凡人而已啊。红蓼挺胸而起,成功把慈音给压了回去。她坐直在床榻上,眨巴着眼睛说:“我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慈音静静地看着她。倒是差点忘了,她是狐妖,狐妖懂这些一点都不奇怪。他情绪波动并不大,主要还是因为她那句“没吃过猪rou”。只是见过“猪跑”的话,他勉强可以接受。但仅仅是这并不算大的情绪波动,于他而言已然越界了。慈音转身离开,墨色长发都快及膝了,一转身差点甩她脸上,幸好红蓼闪躲及时。看他要走,红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没放弃了,目送他出门关门。只要不离开客栈,他应该都是安全的。这会儿他俩一见面,老觉得气氛很微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乱砰砰的。
红蓼方才要进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现下他离开也是好的,省了她那股子烦闷燥热。……她这不算是拔那啥无情吧?重新躺回床上,红蓼想休息一会儿,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毒解了,浑身轻松,灵力蓬勃经脉通畅,很多以前极其费力才能完成的术法都可以轻松完成。虽然她摸索出来的法术还不多,但暂时够用了。她睡不着,按理说该赶紧调息一下,身体里充盈的灵力都快溢出来了,似乎还有一股与她自身灵力不同的醇厚力量汇聚其中,很强大,但一碰就会激得浑身发烫。她暂时不敢轻易动弹,这股力量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像……脑中灵光一闪,很像伤到过她和雕妖、大鹏妖的那道金光。红蓼抖了一下,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奇了怪了,错觉吗?红蓼爬起来叹了口气,想事情想得头疼,她可怜的脑细胞这一遭穿越不知得死了多少。红蓼心疼得不行,决定暂时放空一下,视线瞄到窗户,睡也睡不着,又不想打坐,就走过去开了窗想看看魔界并不怎么样的风景。一开窗就看见了赤焰海高耸的海岸山口,升腾的黑烟在夜里冒着火星,怪吓人的,好担心爆发海啸把附近都给淹了。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会飞了,可以飞走!趴在窗边手托腮视线下移,她看见了慈音。客栈外有个不起眼的小亭子,里面摆着一张很破的石桌,上面都是刀痕剑痕,看得出来不少人在这里动过手。他坐在石桌旁,背对着她的方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是低着头,他依然脊背挺得笔直,黑发柔顺垂下,魔界微热的风撩动他几缕发丝,他抬手理了理,姿仪俊美,尊贵雅致。单单是个背影,红蓼这心跳就又开始加速了。哪怕想到两人之前那场戛然而止的□□,在意的重点也不是时间了,而是手感和模样。真的很完美。就很漂亮,和他人一样好看,颜色清清淡淡,像玉雕琢而成,偏还是温热的。红蓼想着想着呼吸就乱了,慈音生如无瑕美玉,简直每一处都在她的点上,想到这般冰雪出尘不容侵犯的人什么都被自己碰过了,她又嗨起来了。也渐渐意识到自己拿了人家的第一次,这大晚上的还把人家扔在外面吹热风,实在是无情。看慈音那孤单寂寥的背影,红蓼一把子心疼,不禁双手放在唇边,朗声唤他:“慈音!”“孤单寂寥”的慈音睁开眼,从入定中苏醒,并未回过头去。他端坐在那里,除了头不再低着了,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尽快恢复灵力。他很清楚目前发生的一切“意外”都是因为他受了伤,没有力量。从前他并不觉得没有灵力的人就是废物,但被红蓼上了一课。可太着急并不是一件好事。急功近利这四个字,从来不会发生在慈音身上,今日是头一回。他喉中一片腥甜,若回头或应她,怕是要当场吐血。太急了受到反噬,这也没什么,他能处理好。疗伤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周围灵气已经不那么排斥他的身体了。就是反噬太重了些,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在红蓼飞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终是没忍住,将早已涌到齿关的血吐了出来。红蓼呆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惊慌地说:“我、我没用力气呀。”慈音手撑着石桌转过头来,另一手用衣袖拭去嘴角血迹,但太多了,擦起来更惨烈了些,红蓼看着心里一抽抽,眼睛立马就红了。美人战损,这破碎感!红蓼凑过去抱住他,吸吸鼻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力气那么大。”慈音看上去就好像要被她打死了,她会不会被他当做家暴犯啊?手被人握住,是慈音用干净的手握住了她。红蓼愣了愣,他主动牵她的次数微乎其微,每次都是在必要时刻,像现在这样只是牵着,不为什么事,是头一回。红蓼心跳漏了一拍,蹲在他腿边,看他低下头来轻咳了两声,发出有些沙哑的“嗯”声。很生疏,带了些艰涩,还是说不了话,只能简单表明意思。【不是因为你】他用唇形这样告诉她。看她红着眼睛,眼角chaoshi,眼尾的痣上都染了水光,他手指落下,指腹温凉触感落在她发顶和耳后。【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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