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夕小声问:“可以吗?”
“喝了药,我给你看更好看的。”勺子凑近了,沈元夕惊慌失措地垂下眼,老老实实凑过去喝。
她从小喝药习惯了,其实不必用勺子,自己抱着碗一口干了,跟沈丰年饮酒似的豪迈。
只是三殿下要这么喂,她不敢也不舍得说自己可以一口干了亮碗底。
磨磨蹭蹭一勺一勺文雅地喝完药,三殿下挽起袖子,一双瓷白的手在她眼前摊开。
“看好了。”他说。
再一晃眼,三殿下捧着一袋果脯,捏起一片喂给了她。
“春局的果脯,整个华京只他家的合我口味。如何?”
确实好吃,就是有些粘牙,沈元夕张不开嘴,只好点头。
“嗯,中宗时期宫里做蜜饯果脯的好手,离宫后我给他了些钱两起的这生意铺子,他做得最好吃,后人做的不如他。”三殿下又补充道。
等她咽了果脯,三殿下道:“张嘴。”
沈元夕捂着嘴摇头。
三殿下笑:“望闻问切,要看你舌苔才知道病如何。”
沈元夕坚定地摇头。
“哦,害羞。”三殿下笑得更明显了些。
或许是午后光线强的缘故,他的眼睛是幽深的黑,只有在光影流转时,才能看到当中蕴的红。
“听话。”三殿下拿开她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下巴。
沈元夕还是不想张开嘴,她披头散发穿成这样让他看到就够疯了,还要张嘴……死都不要!
沈元夕捂嘴,手叠在了三殿下的手上,一阵麻窜上头皮,沈元夕打了个颤,脸rou眼可见地红了。
“脸红了?好快。是容易脸红的人……”三殿下的手指顺下来,自然地沿着她的脖颈落在了胸上,“心跳好快。”
这一下,把沈元夕震麻木了。
她僵成一根木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停了。
三殿下很快收回了手,神情也有些怔怔。
他掩着嘴,双眼渐渐亮了起来,烧起来的血色瞳孔在光照下似半透明的玛瑙。
好半晌,他站起身,匆忙退后几步,消失不见了。
沈元夕这才像溺水获救,抚着心口呼吸。
原本受惊的是她,可看三殿下的反应,他好像才是被冒犯的那个。
喝了药,又浑浑噩噩睡到晚上。
再清醒时,有了食欲也有了Jing神头,吃了饭,小福嫂照看着沐浴梳头,换了被褥和烘暖的新棉衣,舒服了许多。
撤了屏风后,沈元夕回里屋睡觉,床边放了一摞书。
自己平时就有把书堆放到床边的习惯,加上刚刚沐浴完,脑袋还懒散着,沈元夕没多想,随手拿了一本,滚上床看。
翻开才觉不对,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故事。
沈元夕一个翻身,扑向那书堆,一本本拿起来看了,果然,是五斗金的!还是自己收不到的孤本!
“福嫂!”沈元夕问外间的小福嫂,“这书哪来的啊?!”
小福嫂也浑然不知情,她一直在给沈元夕添水照看温度,就没进过里屋。
“这不是姑娘的书吗?”
“啊啊啊——”
沈元夕不管不顾大叫了起来。
三殿下刚刚来了!
就在她沐浴的时候!
还送了书!
“那他岂不是想进就进啊!”沈元夕后知后觉道。
作者有话说:
三猫悄悄送书道歉。
为自己不经大脑的莽撞道歉(嘿嘿)
三殿下匆匆干啥去了,去让自己冷静了。
至于沈元夕最后的问题,这个嘛,他现在不是,毕竟要脸,但以后确实是(。
第15章 你该睡了!
第二日清早,沈丰年来问女儿的病,见她大好了,催促她不要倦怠了功课。
“等太阳再高些,就到东苑去,爹收拾出了场子,又暖和又宽敞。”
午前,沈元夕揣着看了半本的五斗金,换上窄袖猎装,挪到东苑活动筋骨。
沈丰年自有一套身为武将的道理:“你看那些从不舞刀弄枪的,那身子骨都是脆的,风一吹就倒。所以要勤勉Cao练身体,才能经打经磨,以后就是小病不断,也不害你性命。”
沈元夕对舞刀弄枪天生没兴趣,但只要不是在病中,她都老老实实练,从不抱怨。其实并不是她信沈丰年的这番道理,也不是她懂事,而是她认为,自己身为双将之女,又是大昭第一个女将军的女儿,理应会这些,并且在能露两手的时候,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其实打心底是想成为母亲那样的女英雄,可她做不到。这口气她没办法给父母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别人提起她时,不给父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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