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是很疯,但在张行简看来,她是有理智的疯子。她若想与情郎双宿双飞,便不应该杀情郎的父母。
那么……张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诈死,而放弃自己的旧情人呢?
张容和李令歌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张家父母真的要张容发誓,永远不和李令歌在一起?
这个故事,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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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发生的任何事,在离开那里后,都不再被沈青梧关注。
她平日就是练兵,打仗,看兵书。有时候被博容抓去读书,下棋。
她不爱读书不爱动脑,但态度一向端正。不管棋下得多么一塌糊涂,她从不缺席。反而是博容不忍心,解放了她。
于是沈青梧将更多的时间用来练武。
她始终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博容和杨肃会主动来找她聊天,其他将士都不喜欢与她打交道。
沈青梧一贯我行我素,只是昔日总是会有些不服气的念头。但是在天龙二十二年听过张行简那番话,她开始尝试着转换思维——
不是自我安慰的“我没错”,而是确实的“每个人性情不同,我就是不讨喜也无所谓”。
这世上会不会有人欣赏她,她不想了。
……先练武,当个天下第一的女将军吧。
女将军在益州军中表现出类拔萃,胜了好几次仗,让中枢吃惊无比,东京的安德长帝姬隔三差五让人来益州送礼物,带话给女将军。
李令歌显然希望沈青梧与益州军都能为她所用。
博容从来好脾气,但是发现李令歌竟然对沈青梧十分欣赏后,勃然大怒,将沈青梧训了一通。
沈青梧被罚去跑Cao练Cao,被罚着写字。
她闷声不吭,到夜里,又是博容来跟她道歉,辗转委婉着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中枢任何人走得近。”
沈青梧盘腿坐在帐中,说:“可是张行简认为,帝姬欣赏我,对我有好处。帝姬会保我扶云直上。”
博容眼神微淡,问她:“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沈青梧:“听你的吧。”
博容正欣慰,就听她漫不经心:“你收留了我,对我很好,我要报答你。”
博容:“……”
博容:“若是旁人也收留你,也对你很好,你就也要报答?”
沈青梧迷惘。
她没听懂他想说什么。
博容轻声:“比如,那个……咳咳,张行简?”
他提起张行简时,语气有些怪异。但是沈青梧是永远不可能听出来这种细微差别的。
沈青梧冷漠:“为什么提张行简?他凭什么和你比?”
博容叹口气。
他想也罢。
他想教出一个真正优秀的娘子,想证明自己可以当一个好老师。不过他遇到的学生,都是顽劣难教、主意很大的那类娘子……
博容轻声:“总之,不要与张行简相交,也不要与安德长帝姬相交。你是将军,生死都在战场上,没必要和他们勾心斗角。
“我会为你兜好这一切。阿无,快些成长吧。”
沈青梧意识到他对她有些什么希冀,她似乎被他承载了什么愿望。不过这也正常,目前除了张行简,所有人都对沈青梧有期待。
有的希望她堕落,有的希望她开心;有的想她滚蛋,有的想她幸福。
沈青梧沉默不语,只练武更加努力。
天龙二十三年,整整一年,沈青梧不再和东京有任何联系。到了年底,朝廷如常召博帅进京述职,被博容婉拒。
不只他不去,这一次,沈青梧也不会去。
这一次的理由很现实——西狄偷袭益州大营,博容对战负责,益州所有将士待命,都不会离开益州。
这一年年底,益州军将领没入东京,东京的祭月大典缺了主持司仪——
这一年,张行简在和孔相的斗争中略输一筹,孔相要自己主持祭日与祭月,将张行简赶出东京,派他大冬日去给边军押送粮草。
朝堂一半大臣为张行简叫屈,说孔相代少帝行令,公报私仇。
张行简自己倒怡然自得,坦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大周有两只边军,陇右军与益州军。陇右军的主将沈家将军都入朝了,军粮不急;益州军正与西狄摩擦开战,粮草自然要先紧着益州军。
张行简从一开始,想去的就是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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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人马,提前一月动身,堪堪在除夕时赶到益州。
此地shi冷,今年气候又格外反常,大雾弥漫。风尘仆仆的使臣们赶来大军军营,却得不到一个人迎接。
长林跟着张行简,轻声抱怨:“想来一趟益州,你这圈子绕得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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