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霍澹喉结滑动,满心都是眼前的人。
何止是棋局乱了,他如今心也乱了。
赵婳掌心抵着他,“陛下辛辛苦苦摆的棋局,用了快一个时辰,趁着还记得,莫要让这一局废了。”
霍澹紧了紧唇,不情不愿松开赵婳。
敛起桌上散落的棋子,霍澹忽地止住动作。
一枚“兵”字红象棋握住他手中,霍澹沉思片刻,将它落下一处。
“阿婳,你是朕的贵人。”
霍澹笑着说道,那情欲来的快,去得也快,如今满心都在那被赵婳弄乱的棋局上。
赵婳一头雾水,好好的棋盘,适才被她不小心碰到,棋局全乱了,怎还让霍澹如此高兴。
“阿婳,你来看。”霍澹指尖指向河界线,“红棋虽步步进,吃了不少黑棋。黑帅的卒、车都已被红棋吃了大半,黑棋的将被红棋围住,岌岌可危,”指尖挪到棋盘另一处,他又道:“但是红棋棋盘上,黑棋的相、炮皆行至此处,堵住了红帅的后路,倘使一路追击,亦可追上红帅,行成合围之势,逆局翻盘也未尝不可。黑棋,便是京城,而黑棋,朕说的是西州。倘使你反过来看呢?倘若追上红帅的黑棋反戈,与红帅一起吞并黑将。”
霍澹有几分激动,“朕终于知道宁王与赫哲休屠打算如何了。”
赵婳虽然不懂象棋,但她聪慧,霍澹借此言彼,她结合形势认真想了想,便明白了。
“陛下的意思是,赫哲休屠愿意出兵帮宁王?赫哲休屠暂且不対付侄儿赫哲昊,届时便派西州边境的将士到京城助宁王,如此势必会在西境有一场战乱,陛下派兵打压,倘若这一支兵临戈叛变,将镇守西境的将帅杀掉,然后随后西州兵一路南下攻至京城?”
赵婳只觉有些不切实际,一路南下,哪能说攻打便攻打,这一路经过多少州县,怎会轻易就打到京城?朝廷如此多的武将是吃素的?被区区西州这般拿捏?
霍澹摇头,道:“自然不是阿婳想的这般。赫哲休屠差使他手上的兵在西州犯事,朕定是会被Jing兵驰援西境,此时京城的兵力便少了。宁王此次回京,一来是为许太后贺寿,二来,今年冬至是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祭天大典一天一夜,宗室子弟需回京,去行宫祭祖。如此一来,皇宫便空空如也,朕此时又在行宫,所带护卫不多,这正是宁王的好机会。”
“原来如此,宁王竟打的是这主意。”赵婳恍然大悟,再瞧了眼那被弄乱的棋局,确实有霍澹说的这分意思,“通敌卖国,宁王这罪名是坐实了,不用等到祭天大典,在赫哲休屠派手下攻打西境时,宁王便可以名正言顺除去了。”
“益州离西境近,朕此刻就拟旨差你兄长带回益州,让益州厢军随时准备着,届时咱们再演一出戏给宁看。以防万一,朕让胡奎暗自率领越州兵马,务必在祭天大典那日抵达行京城,届时朕让卫元祁前去接应。”
霍澹去了书案边,赵婳在一旁研磨,不消片刻两道不同的圣旨便写完了。
赵婳将墨条收好,感叹道:“有时候,臣妾感觉长公主说得没错,陛下遇到臣妾,还真是上辈子积大福。”
霍澹笑了笑,握住她手,“还真是。”
她若少自作主张以身犯险,便是他最大的所求了。
轻轻一拉,将她拉到腿上坐着,霍澹抚着她背,慢慢说:“你到了朕身边,自然是要跟朕厮守一辈子。”
隐约间,他又瞧见她如雪般白皙的脖子上的红印。
霍澹眸色渐深,慢慢由下往上看,她那Jing致鲜艳的口脂淡了些,也弄花了。
指腹落到她唇上,细细摩挲,霍澹热唇贴在她耳畔,轻声道:“嘉嘉,今次莫要咬太紧。”
赵婳耳根霎时全红了。
犹记得昨夜,两人在榻边,她一时紧张,足足比平常多了一个时辰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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