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肩上便多了一件干燥厚实的衣裳。
赵婳前脚跳入湖中救人,霍澹后脚便跟着下去,此时他衣裳自然也shi透了,哒哒滴着水,将跳湖前那干燥的衣裳给赵婳披在肩上。
初春天气虽不如冬天并冰寒,但是落水后shi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冷风一吹,保不齐受凉感染风寒。
胡濯抱着儿子,向赵婳二人道谢后便与杨芸溪离开画舫。
这厢,赵婳望着两道远去的背影,蹙蹙眉头。
一阵春风吹来,赵婳缩缩肩膀,被水泡得泛白发皱的指尖拢了拢肩上的衣裳。
霍澹沉着脸,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她,不悦道:“今日谁说,不会擅自行动?如今呢?”
赵婳指尖拢着衣襟,身上shi漉漉的,苍白又生硬地解释道:“这不是事情紧急,性命攸关么。妾身,妾身便没想太多。”
霍澹轻哼一声,乜眼看她。
“蠢死了,倘若你不识水性呢?是不是也要一头扎进水里?”
霍澹扔下一句,带着怒气,一身shi漉漉的便往画舫外走。
一个不顾自身安危,不声不响跳进湖中救人;一个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跟她跳入湖中。
蠢死了。
两个人都蠢死了,他更蠢。
直到赵婳跟在他后面下了画舫,霍澹都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赵婳这才意识到,霍澹是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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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胡府。
胡奎从军营回来,没有看见儿子胡濯,听妻子说后才知道胡濯带着妻儿出去游玩了。
“夫人,我早就跟你说过,儿子就是用来打的。瞧瞧,前段时间我叱责了他几句,他如今都知道领着芸溪和我的乖孙去逛京城了。照这样下去,那逆子与芸溪的感情定是会越来越来。”胡奎呷茶,跟妻子炫耀道。
“但愿。阿松乖巧懂事,不哭也不闹,打小就维护濯儿,每每我们说濯儿的不是,阿松都哇哇大哭,硬是听不关于濯儿的半句坏话。”
提到这里,胡奎就来气,“所以我说那你逆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眼望去,有几家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一听旁人说他老子坏话,便嚎啕大哭,硬生生是让人不再提他老子的坏话。”
胡奎正要细数胡濯这逆子的种种,管家慌慌张张进正厅通报。
“将军,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少爷他,他落水了!”
胡奎脸色大变,放下茶杯往东院去。
东院,主屋。
胡奎刚踏进东院院子口,便听见孩童止不住的哭声。
胡劲松已换上了干衣裳,裹着厚厚的被子,任谁逗也不管用。
杨芸溪衣袖还是shi的,胡濯因一路抱着儿子,胸前的衣裳被染shi了大片。
胡奎刚还在夸儿子与儿媳的感情和睦了些,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被狠狠打了脸。
这不是第一次因为胡濯不喜欢杨芸溪和松儿,而让她们母子两人受伤。
想也没想,胡奎认定是那逆子又生事,厉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我让你带孩子出去玩,你给我把他扔河里了?”
胡奎声音大了些,胡劲松自小便维护胡濯,一听这声,哭得更厉害了。
看了眼胡濯,胡奎训斥道:“你跟我出来!”
音色缓和几分,胡奎道:“芸溪,你也出来下。”
杨芸溪嘱托巧霜喂阿松喝姜汤,便跟着出了主屋。
“芸溪,你说说,如何回事?”胡奎坐在正厅主位,严肃道:“今日之事,你照实说就好,这逆子有错,我与你公婆绝不偏袒。”
胡濯清清白白,怕杨芸溪挟私报复,便先她一步说道:“画舫突然颠簸,松儿不慎落入水中。”
杨芸溪料想到了胡濯要说的话,但是真亲耳听到,这话便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她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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