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帝当真知道是她做下的局,反而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破绽,可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
云莺太受陛下宠爱,迟早会怀上皇嗣,也迟早有一天踩在她头上,这是她决计不能容忍的。
可惜棋差一招,她的算计在最开始便被堪破,可惜她没能全身而退。
但,好在她也算有伴。
“王祥将淑顺仪所服汤药的药材偷偷替换,吴太医负责照顾淑顺仪,便毫不知情吗?”贤妃语声平静慢慢问。
妃嫔们看向贤妃。
惊讶于贤妃还能这样平静的说话,亦狐疑于她提及的这件事情。
确实,吴太医时常去为淑顺仪请平安脉。
一个多月时间怎会丝毫未觉察?
赵崇站起身,没有看贤妃,而是朝云莺伸出手,对云莺一个人道:“想必忠武王妃此时已经在永寿宫求见母后了,爱妃先回里间歇一歇,朕去处理此事。”
话音落下,他牵着云莺朝里间走去。
妃嫔们一张张震惊的脸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
忠武王妃?荣安县主?太过不可置信的话让她们好半天才回神,又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往后
“吴太医竟是荣安县主的人?”
被赵崇牵着进里间, 只他们两个人,云莺好奇开口问。
“吴太医乃忠武王旧部之子,他幼时起便与他母亲一直受着忠武王府接济,直至他学医有成。”赵崇捏一把她的脸, 眉眼浮着一层温润, 而非之前的冷若冰霜。
云莺慢慢点头,又忍不住喟叹。
年纪轻轻能入太医院做事, 可见在学医上极具天赋, 却到底葬送了。
吴太医是荣安县主的人,而在御药房当差的王祥听从贤妃的命令, 这两个人可以互相配合, 那么这一次的事情自是荣安县主与贤妃合谋。荣安县主除夕献舞与上元节的举动, 想必皆与此有关。
贤妃大约看准荣安县主想要入宫的心思,因而与荣安县主合谋做局。
恰巧荣安县主在太医院有吴太医可用, 贤妃又收买一个在御药房当差的王祥,于是有了这一场“假孕”风波。
若她“有孕”,便不能侍寝,在荣安县主的眼里这是可乘之机。
是以, 先有除夕献舞,未想皇帝说出赐婚之言,荣安县主心中不甘,故而有那盏花灯的铤而走险。
□□安县主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么会想到用催情香?
只怕……忠武王妃未尝不知情。
至于赵崇准备怎么处置荣安县主,云莺没问。
反而赵崇见她对此全无想法,主动提起来:“爱妃不问一问朕打算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
云莺便笑,理所当然回答:“陛下自有定断, 臣妾无须Cao心。”顿一顿, 仍缓缓轻声补上一句, “无论陛下怎么处理,臣妾都绝不会胡思乱想。”
她的心思、她的Jing力,不会非要放在计较这些事上面。
何况这一连串,皇帝大抵比她更不痛快。
赵崇听言又捏一捏云莺的脸,犹觉得不够,索性俯下身吻一吻她的脸颊。
“朕先过去永寿宫。”
云莺颔首,恭送赵崇离开。
月漪殿内的妃嫔们这个时候也已各自回去了。
碧梧知晓这桩事的内情,兼之性子沉稳,得知是贤妃与荣安县主合谋陷害自家娘娘,虽也气愤,但一直清楚她们不可能得逞,终归很快平静下来。
相比之下的碧柳要愤愤不平许多,又心疼自家娘娘“小产”,一面落泪一面反复嘀咕看不出贤妃和荣安县主竟是如此恶毒之人。嘀咕到最后,看一看云莺憔悴但镇静的模样,碧柳吸一吸鼻子:“不知陛下会怎么处置荣安县主。”
半坐在床榻上、怀里拢着袖炉的云莺任由她替自己不平,没有出声阻止。
直到这时,方告诉碧柳:“忠武王府有先帝赐下的铁券丹书。”
碧柳怔一怔。
云莺不紧不慢道:“荣安县主毕竟是忠武王孤女,兼之有先帝的铁券丹书庇护,陛下也为难。”
比起贤妃,皇帝怎么处置荣安县主更须得慎重,以免引得朝臣不满。
这里头的牵扯要更多一些。
至于云莺提起这个倒不是有多体谅皇帝,只是不想看她的大宫女一心盼着皇帝为她主持公道,万一荣安县主最后的处罚不痛不痒,届时又要替她失落难过。
碧柳便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用力抿一抿唇,几息时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是奴婢不好,不该在娘娘面前说这些。娘娘现下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只要娘娘身体养好,往后便会一切都好。奴婢这就去小厨房为娘娘炖汤。”
冲云莺福了个身后,碧柳离开去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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