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从停尸房里出来，乔良站在走廊上，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要往里面走，陆与伸手拦着她。

    “我看过了，是她。”

    乔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推着他要往里走，陆与抱住她，低低的说：“良良，别看了，不好看。”

    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来，怎么会好看，他怕她会吓到。

    “走开！”

    乔良直直的看门里边，声音冰冷。

    陆与只能松手，他陪她一起进去。

    乔良站在陈楠的遗体旁边，她看着陈楠，一言不发，她没有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只是一张脸冻的发青，惨淡至极。

    “死者留了遗书，基本确定是自杀。”

    警察把装有塑胶袋里的遗书递给乔良，乔良没有动，陆与伸出手接，乔良张嘴：“给我看。”她嗓音都哑透了。

    陆与给她，他上前搂住她。

    良良，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只能写给你。

    唯一对不起，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了。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活。

    我不恨谁，也不怨谁，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是觉着，太累了，这一辈子，好像都没有快乐过。

    良良，替我回一趟老家，如果陈建生同意，你帮把我妈接过来，跟我葬在一起，如果不能，替我给她烧把纸磕四个头。

    乔良走出停尸房，她手扶着墙，慢慢的往前走，陆与跟在她身后，看她背一点一点弯下去，脚步变得踉跄。

    “良良。”

    陆与上前一步把她按到怀里。

    乔良目光直直的，好半天她才开口，嗓子哑的发疼，她讲：“说好的一起变老，那么多的苦都熬过来了，怎么那么傻啊？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的。”

    陆与搂紧她。

    “不关你的事，良良，别胡思乱想。”

    天一亮，陆与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发现家里没有人了，他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乔良，他立刻打电话。

    “我在出租车上，我要回老家一趟。”

    乔良坐在出租车上，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陆与嗯了一声，他温柔的说：“你要坐高铁是不是？你在高铁站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乔良一晚上没有睡，脑子像冻僵了一样一团混沌，她讲：“不用，我自己回去。”

    “在高铁站等我！”

    陆与立刻拿了车钥匙出门。

    到了高铁站，陆与立刻打电话，他四下环顾，焦急的找人，乔的良声音很疲惫：“我已经上高铁了，陆与，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别再让我担忧了。”

    陆与握紧手机，抿紧了嘴唇，死丫头！他担心她知不知道！陆与下意识环顾了下周围，他脚步一顿快步走上前。

    乔良坐在椅子上，她在等高铁，她抬头看到陆与站在面前，垂下眼放下手机。

    陆与没有责问她，他坐下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塞到大衣的口袋里暖着，然后拿起手机订票，“我重新订票，我跟你一块回去。”

    “……嗯。”

    过了一会儿，乔良垂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坐的早上8：17的高铁，1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乔良打电话给韩洋的姐姐韩雪，韩雪来接她们。

    乔良想住宾馆的韩雪不让，直接带她们去了自己家，让乔良二人先住自己的公寓，韩雪现在住在她爸那里，房子一直空着。

    暂时安顿了，乔良借了韩雪的车回去。

    “楠楠，楠楠妈妈。”

    乔良抿了下嘴唇压住情绪，跟陆与讲：“她妈昨天去世的，按我们这习惯，遗体要在灵棺里呆三天才能火化，我起码要在这里呆三天，你有事就先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陆与嗯了一声：“良良，做你要做的事，别担心我了。”

    回到村里，秦淑珍的丧事已经办了，遗体在灵棺里，就摆在楼下厅里的正中央，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去是来烧纸的。

    老家就是有这个习惯，有人去世村里的人就会买黄纸来烧磕上四个头，乔良去村里丧事店买了一沓黄纸。

    走进屋里，乔良看到跪在一旁给秦淑珍披麻戴孝当孝子的竟然是陈硕辉，陈硕辉伸手来接黄纸，乔良没给他，直接丢到了笆兜里，她给秦淑珍磕了四个头，陈硕辉给她鞠躬还礼，给了她一块扎手的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