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华勃然色变,她在一边看母亲受委屈已经够难忍了,如今跳出来个真凶,竟然和那谢氏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当即就忍不住了:“来人,去请谢姨娘来正房一叙。”
……
谢氏今日眼皮一直在跳,等正房的人出现在承辉苑,她心里便已经有些不妙,下意识地就想找借口推脱。
可正房的人正憋着火气,哪里会再像平日里一样给她好脸色瞧,见她不从,索性就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一左一右地架着她走。
“放肆,我可是生了哥儿的姨娘,你们怎么敢这么对主子?”谢氏气得头晕,可完全没人搭理她,她心里顿时感觉更不妙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哎哟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不成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些时日一直病着,怕是又犯病了,快扶我回去,请个大夫来再说……”
可正房的人哪里会吃她这一套,其中一个婆子就嘲讽地笑笑:“我说姨娘啊,您这扮弱弄娇的样子,除了侯爷会看几眼,其他人哪里在乎?您就是个妾室,如今夫人来请,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别说是病了,就是快死了,也得去了正房,等夫人问完话再去地底下。”
这牙尖嘴利的婆子!
谢氏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她自打生了顾昀之后就一直养尊处优,顾昀越来越出息,她在府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未来的儿媳晏安宁又有钱,一直装傻充愣地贴补着他们,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畅了。这么难听的话,她已经有十几年没听过了。
一颗心顿时像放在火上烤,腿也软了,本来是被迫被架着,如今却是旁人不架着她也走不了了。见状,那俩婆子脸上更是不屑。
她们是瞧出来了,这谢姨娘心虚得很,这一回,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正房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片,谢氏晕晕乎乎地被带进去,一看见地上的崔嬷嬷和冯婆子,就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马氏一看,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气性也上来了,这贱婢竟然敢让她在女儿女婿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害她白挨侯爷一番怀疑,害她失了得力臂助,若还放过她,岂不是太亏待她自己?
“跪下!”
面对着疾言厉色的马氏,谢氏再没了在下人面前说嘴正室夫人的底气和胆量,扑通一声就乖顺地跪了下来。
“说!是不是你指使这冯婆子,要害江氏和江氏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谢氏也回过神来,自然知道这事儿不能认,否则她就是死路一条,立刻就哭了起来:“……夫人可别冤枉我,好好的,我害江妹妹做什么?你们都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亲家,亲上加亲了,这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
这一番哭诉下来,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顾明华是在困惑,她却然听说过小五要和晏安宁结亲的事,可方才指认冯婆子来路的,却是晏安宁……
阳安侯心里则是在动摇,难道是他误解谢氏了?
而顾昀听了母亲这一番话,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看着背对着他瘦弱而坚韧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再亲近不过的关系,母亲为何非要这么想不开呢?
马氏才懒得听她哭唧唧地辩驳,她冷下脸,当即就准备吩咐人打板子,打到这三位肯开口为止。
谁知还没等人被拖下去,那冯婆子就先笑了:“夫人,哪里用这么麻烦,奴婢招就是了。”
在场的人:……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氏也是一顿,不可置信地望过去:什么意思?连打都没打,这刁仆就要背叛她了?
冯婆子却不理睬众人异样的眼光,只是自顾自地开口:“奴婢确实是受了谢姨娘指使。只因她一向迷信道术,前阵子她身体不适,道姑说是与人相冲,结果算来算去,却说是江姨娘腹中的孩子和她相克。她一向嫉妒江姨娘皮相好,又见不得她得宠生下子嗣,闻言索性就派了我去诓骗您身边的崔嬷嬷,想借您的手除掉这未出世的小公子……”
“你胡说八道!”谢氏恨得眼睛都红了。
这信口开河的婆子?
分明最初是她说她这病像是邪风入体,结果请人来算后算出了那孩子的不妥当,怂恿着她往这方面想。
她确实是看不惯江氏没错,可没有她的怂恿,她未必就会想到这一步,或许她只是想着用计让侯爷把江氏赶出去呢?
而被五花大绑的崔嬷嬷也终于如梦初醒,见冯婆子认了,忙不迭地也不停磕头求饶:“夫人,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欠了一pi股赌债,我不敢来找您做主,便想寻别的法子。这婆子说喝了道观安胎的符水会让江姨娘腹痛一阵子,倒时候我再献药,或许表姑娘一高兴就会答应借我些银子……我真的没想害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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