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目送着龙撵走远,他才抬步回去。走到园子外面时,听到有人在假山后面说话。
男的说:“真不随我去园子,好多人都去了,尤其是那些订了亲的,你以为他们在那里会做什么,到时没人看你的。”
女的说:“你也说了,是订了亲的,咱俩这什么都不算的野鸳鸯还是别去凑数了。”
薄且没听人墙根的爱好,只是他走路习惯于无声,耳力又好,才听得这一番混话。他本没往心里去,但走出去没几步,忽然顿住了脚。
他朝园子里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园中,沈宝用依沈芮所言来此找他,他知沈芮不是那样冒失之人,但心里还是有些害臊,这算是私自相约了吧。
可,已定了亲的男女,哪里控制得住想见的心,沈宝用理解沈芮的心理。她这位未来夫君,虽比她大上一岁,但在她眼里就跟个孩子似的,只要给足了他想吃的糖,她就可以轻松地掌控他。
沈家有一妻三妾,还有尚在人世的老夫人,沈院使兄弟几人连家还没分呢,如今又多了个借住的高夫人,可谓人口众多,颇有些复杂。
所以,沈宝用
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二人,被这一声呵斥弄得更加惊慌。
沈宝用马上想到的是此种情况下的最优解,根本顾不得先去看是谁发出的声音,而是转头唤道:“云甄。”
只要有丫环在,她就能对外有说辞。
云甄赶过来时,沈宝用已看清是被谁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够了,难道她与薄且前世是冤家,让谁看到不好,怎么偏偏是这位祖宗。
沈芮看到冷脸的世子爷,心里更是慌乱,为自己冲动后悔不已,但他是男人,这个时候要站出来,他上前一步挡在沈宝用前面道:“世子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情难自禁失了分寸,与小宝无关,她只是从夫听话而已。”
薄且的脸色更冷了,他道:“沈公子还不走吗,还要更多人发现才好吗。”
按理说他是该离开的,但他不放心沈宝用,他回头去看,沈宝用笑笑,鼓励的语气:“你去吧,世子,哥哥是为了我们好。”
沈芮一下子释然了,对啊,小宝在九王府生活多年,王爷都愿以王府作她娘家,世子爷怎么可能为难她。这下好了,虽然他冲动了但好在是自家人发现的,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沈芮向世子再行一礼:“那我就先告辞了。”
沈芮一走,薄且对着沈宝用身边人道:“都下去!”
云甄与衣彤是王府的奴婢,自然不敢不听世子的,二人重新回到之前所躲的地方。
“谁是你哥哥,婚都被你骗到手了,还拿王府来做晃子。”
“殿下,我,”
后面的话沈宝用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喉咙被忽然上前的薄且一掌扼住。
“嗯。”她的后背因为冲力而被怼到了假山石上,疼得她发出了声音。
沈宝用以双手去扒薄且的大掌,但根本撼动不了他,而他还在继续发疯。
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在刚才被沈芮偷亲的地方反复柔搓。沈宝用被薄且的举动吓到了,一时都忘了反抗。
直到她觉得那块地方快破了,她因被扼了喉,连质问他都很艰难:“你疯了吗,放开我。”
薄且没有松开她,但他的动作轻了一些,沈宝用能感觉到她的脸没那么疼了,她抬眼看向薄且,只见他眼神迷蒙,像陷在某种遐想中。
沈宝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人是真的在发疯,她使指甲抠他的手背、手指。吃痛让薄且的眼神清明了起来,他最终松了手。
两个人都不好受,一个捂住喉咙在顺气,一个低头看了看似被狗啃,破了皮儿的手背。
薄且甩了一下袖子,沈宝用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提防的向后一缩,结果听他道:“没有下次,下次你们若还敢私下见面,这亲事你也就不用成了。”
他说完没等沈宝用给出反应,就闪身离开了。
沈宝用还是有些被吓到了,她马上叫了云甄她们,云甄过来一见吓了一大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宝用是眼前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红了一大块,脖子上也是。但她也猜想得到,经过刚才薄且的那番发疯,肯定是留下痕迹了。
此刻,沈宝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偏偏事与愿违,她今日出门该是看下黄历的,讨厌的人竟是凑堆出现的。
就在沈宝用走出假山,要往园子外走去时,忽有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把她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待她的头发散开,沈宝用觉得她的头梢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这人快速地撩起她左侧衣袖,拉着她的胳膊一翻,在看到上面有一道疤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云甄与衣彤马上把沈宝用护了起来,对方却已退后了几步,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把手中的簪子扔还给她。
沈宝用接过簪子,重新把头发盘好,正要研判是哪路来的登徒浪子,却听对方道:“小乞丐,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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