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失望是骗不了人的,但陈松就算绞尽脑汁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对方如此说了,再纠缠就不体面了,只得重提生意上的事。
但也被对方委婉地拒绝了,虽谦逊地表示自身实力有限,吃不下这么大一笔钱,但生意场上浸染多年,陈松明白对方不想做这笔生意。
还是存了诸多疑问,但他无凭无据,连头绪都没有,只得稍坐就打算告辞了。
临走时他道:“沈家主既已退出,可有靠谱的推荐?”
沈宝用马上道:“天显通,可。
陈松笑笑:“我所遇到的商人,从来都是避嫌的,唯沈家主大方直言,像是知道我会采纳,不会疑心你从中得好处有意害我。”
沈宝用脸上的微笑淡了一些,陈松竟看出了哀色,他忽然不想再看,站起身来:“感谢沈家主的建议,选定后我们会马上离开,最多后日就启程回去,此处生意自有人打理。以后,以后可能不会再见,能与沈家主相识一场即是有缘。”
沈宝用:“我送您出去。”
陈松走在前,沈宝用在他身后一点儿,送客不像迎客,自然不能走到客人的前头去。
陈松听着身后细微的婆娑声,看着头上昏黄的日头,竟起了一丝悲伤之意。
到了沈府大门,他回头去看,见沈家主对他行礼:“愿您诸事顺宜,一路平安。”
陈松回了她一礼:“谢过,也愿沈家主生意兴隆,安乐莫忧。”
沈宝用看着陈松走向牛车,她道:“关门吧。”说完转头回去,没有看到陈松再次回头。
陈松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回头,但他看到的是渐渐关上的府门以及她越行越远的背影。
“岭主,不走吗?”他的手下在私下都会呼吸他为岭主,像是怕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样。可他是真的忘了,他们怎么称呼也触动不到他。
陈松回过神来:“走。”
远在大弘的宫中禁庭,薄且拿着密报喃喃道:“失魂症?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他捏着手中写满密报的信纸沉思,想着想着,忽然把信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来:“可真是个好主意啊。”但心里明白,他不能用此招,他这些年摸索到的唯一可走道路,就是真诚。他图谋了那么多年,切不可功亏一篑。
“父皇,您在干什么?”
童稚的声音在这破屋中响起。
薄且看到来人:“说了不能再叫父皇,该叫爹爹。”
立儿现在已不是大皇子了,本来一开始他被养在皇后宫中,生活起居没有一点变化,但他哭闹不止,小小的人撅得要命,非要去到禁庭与他父亲在一起。
虽闹不过他,但一向优柔的皇后难得强硬一回,不管他怎么闹都不放他去。
最后,还是病了一场,加上知道此事的薄且发话“让他来吧”,皇后娘娘才在皇上的劝说下,撤手放人。
人虽不在中宫殿,但皇后方方面面都要管着,立儿的生活起居每一样都要经了她手,至此养的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Jing神气十足。
他道:“爹爹忘了太医所说吗,现在还不能下地。”
他这一说,薄且的腿还真有些疼,想是起得急了。
晚些时候,皇后娘娘说是想立儿了,想来接他去中宫殿玩儿,皇上正好得空与她一道儿来到禁庭。
皇后每次进到这残殿中,都要皱眉头,她的宝贝外孙就天天生活在这种地方,现在这个季节还好,到了冬日,八面漏风可怎么能行。而皇上一看薄且的样子就知他腿疾又出问题了。
还没等他问,立儿就上前行礼后道:“陛下,我爹爹他腿疼。”
皇上马上道:“叫太医过来。”
薄且听后道:“圣上惹太后做什么,若知道这里又召了太医,必定又会生气找您的麻烦。”
薄且这腿就是太后找人打的,自知道新帝不会要了薄且的命后,她就找各种机会来害废帝。
出事后,皇上当时就起了疑心,以他们计划的周详以及薄且身边那些死忠随从,怎么可能让太后得手,还打得那样厉害。直到他不积极治疗,让自己落下了残,皇上才解疑,薄且就是成心的,他人还没离开,就开始扮起了苦rou计。
皇上想起这出,又开始生气:“这次怎么说也让太医们给你把腿治了,苦上半年就会好的,越往后拖恢复的时间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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