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知道,我临出来前,亲自去到中宫殿,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起血誓不会强行带你回来,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违背你意愿的事。不过那时我说谎了,我不是不信血誓,但我拿自己起的誓就不怕了,皇后娘娘还是善良,她若是让我以你或立儿起誓,我肯定就不愿了。”
“你骗了皇后什么?”
薄且摸了摸鼻子:“我原先计划来此用钱砸,砸到你的生意陷入困境,然后再出手相救,让你最在意的东西完全被我控制在手中。”
沈宝用一副了然的样子道:“这才是你。”
薄且见她这样说,马上道:“当然,我见到你后就再没这样的想法了。看到你用心经营,神采奕奕的样子,看到你平安富足的在生活着,我很高兴,很开心,甚至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动。从那时起我所有的计划都没有了,我只想尽力离你近一些,看护着你与立儿,平生足矣。”
“皇后,她好吗?”
“很好,皇上比我明白得更早,如今在宫中皇后娘娘说一不二,皇上什么都依她,什么都不敢反驳。”
沈宝用不屑:“我养母太过善良,太好骗罢了。”
薄且:“皇后娘娘自也是不信我起的誓,她之所以愿意相信我一二,是因为她看到我是如何养育立儿的。”
沈宝用忽然发现,她竟与薄且聊了这么久,她主动打断谈话:“好了,说正事吧,要怎么杀他们?”
薄且也换回正色,凑近前来,与沈宝用说明情况。
待薄且离去时,天色已经暗了。沈宝用与立儿吃晚膳,立儿说,他下学过来给娘亲请安,被下人告之爹爹与娘亲正在商量事情,他就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去做功课了。
“爹爹走了吗?他不在这里用饭吗?”可能是今日娘亲与爹爹说了很久的话给了他勇气,立儿才敢这样问。
沈宝用发现,那些薄且是下人她是他的家主这些话,对着立儿是说不出口的。她只道:“我已然管他的饭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他在这里吃。”
立儿张了张嘴,最后只道一个:“哦。”
爹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娘亲眼里不容沙子,严肃起来我可害怕了。立儿把心事一放,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今日的饭菜真香。
阮蒯所谓的暗算、计划,在阿感等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很快摸清了海盗上岸的时间,几人,以及何时动手,在哪里动手这些关键信息。
在这之前,沈宝用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提醒护卫长近日她可能会有危险,护卫们还像往常一样的防护着。
阮蒯觉得一切进展顺利,只要到了明日,沈宝用就会彻底消失,只要想到她会在海盗手中遭遇什么,他就兴奋得睡不着。
转日,沈宝用按她的行程,先去了趟钱庄,然后按往常的习惯,在每月这个日子去往料厂,最后她会跟雅衣相携去吃顿饭。
有时兴致来了,沈宝用若不忙的情况下,她们还会或去看戏或去逛铺子买东西,总之是要找些乐子的。
阮蒯就选在了这样的日子动手,不得不说,沈宝用在这一日外出的时间最长,确实是个掳人的好时机。
沈宝用以防万一,为了雅衣的安全着想,这次去完料厂她没有邀雅衣同游,她拿立儿说事,要回去照顾小孩儿,并与雅衣约好下一次一定会带立儿过来,让两边的孩子见见面,大家一起出游玩耍。
雅衣不疑有他,送她到门口就回去了。
沈宝用装做一个人闲逛的样子,虽身边没有雅衣,但沈宝用还是按之前的行程去做。薄且全程都在,他混在下人中,看着她一个人去吃了饭,一个人去看了戏,最后去逛店铺,看到喜欢的东西她的嘴角会上扬。
护卫长知道薄且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是小主子的爹,与家主有过一段过去,目前身份不明。他小声问过家主,家主说随他去。
比起沈宝用不敢与雅衣同游的紧张,薄且一点都不紧张,不过是几个小毛贼,阿感他们对付起来绰绰有余,麻烦都在后续上,他的家主看上了阮氏的钱,他得给她弄来。
海盗一共来了十二人,听阿感他们探得的消息,这个海盗组织一共成员三十多人,这算是派了不少人来,应该是应对沈宝用身边常伴十名护卫准备的。
最先感到不对劲的是沈宝用的护卫长,沈宝用一直都没有放弃刺绣这个爱好,她是大客户,每次去绣庄里挑花线时,都会被店家安排在雅间里慢慢挑。
一般护卫长与护卫是守在屋门外的,但最近家主刚与大商团发生龃龉,他让手下在外面守着,而自己进到屋中,退到一角保证家主一直在他视线中。
先是他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是由外面发出来的,但越是这种情况他越不能出去,他只是向前几步站得离家主更近,然后面对屋门的方向,手放在剑柄上,摒气静听,做出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屋中,沈宝用注意到护卫长的举动,她什么也没说,转回头去继续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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