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人天天在我面前蹿,我又何必睹画思人。”
没画过,不满意,一句睹画思人,才烧起的火苗扑啦被浇灭了,杨柳翘了翘嘴角,抽出他画的其他画慢慢看。
“我只带了几副过来,以前的都留在娘住的那座宅子里,你要是喜欢等我们回去了我拿给你看,从我开始学作画,每一副都留着。”
杨柳不懂欣赏画,也评价不出什么,但画里画着什么她能一眼认出来,这于她来说已经是画技非凡。
“你好厉害,会作画会读书,还会拳脚功夫,会游水会逮鱼会卖鱼,下地了还会收割庄稼,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画纸摊开摆在桌上,杨柳转过身跨坐在他腿上,目光崇拜地仰头望他,喃喃道:“你好厉害。”
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是钟情的女人崇拜他仰慕他。程石被她这么看着,好像也觉得他是无所不能,胸腔里的心脏强有力地鼓动,一下下敲碎了他的骨头,竭数轰塌在皮囊下。
“你别这么看我,我受不住。”唇落在残留着暗影的眼睛上,轻颤的眼皮跟跳动的心脏同步,莫名的,程石有种想落泪的感觉,太奇怪了。待两唇相贴,轻轻啄着,重重碾着,吸允着,旺盛的燎火代替了心头的轻颤。
颜色绚丽的画纸飘然落地,又被轻轻踏了两脚,空余的留白起了褶皱,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水波。待风平浪静,男人用残留着水意的手指卷起了画,绑上绸带丢进画缸里。
撞歪的桌椅摆正,两人又叠坐在扶椅上,春婶提了只咕咕叫的母鸡回来,厨房传来掀锅盖的响声。
杨柳闭眼靠在程石的胸膛上,双唇微启轻轻吁着气,感受着背后一下下抚摸,她心想,下雨天果然是让人打不起Jing神,她又想睡觉了。
“我没你想象的厉害,感兴趣的多,但学得不Jing,会武却是兄弟几个里武艺最差的,读书也读不进四书五经,看的多是杂书,会画也是画技平平,懂欣赏的不会买,想买的出不起高价。”程石下颌抵着杨柳的头顶,说话间吹动了松散的发丝,他索取抽了木簪,任由一头乌发飘落在肩背上,再以手为梳慢慢给理顺。
“娘说我文武不成。”
杨柳伸手环住他的窄腰,在敞开的衣襟里亲了一下,“在我这里你是最厉害的。”
程石不再说话,紧紧扣住怀里的人。
半晌,坤叔扛着铁锹回来,提了一篮子菜到厨房,粗着嗓门问:“他们小两口还没起床?”
春婶:“起了,锅里的饭已经吃了。”
坤叔:“人呢?出去了?”
杨柳听了脸上不由一烫,轻捶了男人一下,“起开,该出去了。”
“老头子忒嫌人。”程石咂巴了下,有活儿就做,没活儿出去跟人吹大牛也行啊,问什么问。
书房里没铜镜没梳子,杨柳理了理头发,拿起桌上的木簪挽了发髻,衣摆扎进罗裙里,抚平外褂上的褶子,转了个圈问程石:“没问题吧?”
除了嘴唇红润得耀眼,旁的没什么问题,程石拉开门先出去,拉着杨柳踩着青砖往前院去,见到老头就瞪眼,“看个书都看不清静,找我有什么事?”
“噢,你们在书房看书?我还以为你们出去了。”坤叔对杨柳笑笑,“我去菜园挖沟的时候碰到你娘,她说你弟在堰底逮了不少泥鳅,让你去拿些回来。”
“我去拿,村里的泥巴路又稀又滑。”程石说着就出了门,出大门了又打拐进来,拿篮子捡了二十来个咸鸭蛋,“坤叔,你腌的咸蛋我拿了些。”
“随你拿,我就是给你们腌的。”
程石走后,杨柳跟坤叔说了会儿挖放水渠的事,“现在田地里的庄稼也收得差不多了,等天晴我回家找我爹,让他喊几个人腾几天时间帮我们把水渠挖出来。”
“行,这事你跟阿石商量,需要什么东西再给我说,我去买。”
杨柳摇头,“西堰一直是你在cao心,论起来,你懂的可比我跟阿石懂得多。”堰虽说是程家的,她也还是要跟坤叔透个气,免得他心里不舒服。
老头露了笑,这话听的他高兴,只要是用得上他,他心里就舒坦,“请人挖水渠是给工钱还是管饭?”
“等我问问我爹,要是管饭还要让你跟春婶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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