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谢锦临让保洁阿姨进门收拾过了。
顾念问他:“你早上吃了吗?我准备叫外卖,要不要给你也叫一份?”
谢锦临说:“吃了。”他把顾念拉到自己腿上,随意捏玩着她被保养得很细致的手指,“我记得你会做饭,怎么每天不是食堂就是外卖?”
顾念说:“会不会做和喜不喜欢做是两回事。”
就算是最急于讨好谢锦临的时候,顾念也没有给谢锦临做过饭。她对自己的厨艺有清晰认知,做出来的东西也许能吃,但绝对比不过谢家重金请来的名厨。
真要有做饭讨好谢锦临的想法绝对是自讨没趣。
何况她不喜欢做饭。
每次闻到油烟味,她就会想想起小时候那逼仄的厨房。
她们一家三口做饭、洗澡都在里面。
一做起饭来总是满屋子烟熏火燎,躲到哪儿都躲不开。
爸爸总会止不住地咳嗽。
可是自己做饭很便宜,几块钱就能应付一整天,所以她们家必须每天开火。
人穷起来有时候连吃饭都是一种煎熬。
“我和他一点可能都没有。”
会不会做和喜不喜欢做是两回事。
谢锦临听着顾念这句话,手掌微微收紧,把顾念比他小一些的手整个儿裹在掌中。
喜欢?顾念也会喜欢?
谢锦临昨天没错过顾念看到她打开书房门时的慌乱,刚才也没错过顾念进门后瞥向废纸篓的那一眼。他太了解顾念了,所以就算顾念装得再若无其事,他也能看出她在心虚。
心虚什么?
谢锦临冷笑起来。
“顾念。”
谢锦临喊她名字。
顾念被谢锦临淬着冷意的声音拉回现实之中。
她背脊一僵。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嗯?”
顾念边应声边转过头看谢锦临。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澄明亮澈,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法在她眼中停留太久,就像此时此刻映在这双瞳眸上的他。
明明可能很心慌,明明已经开始紧张了,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主动转过头来跟他四目相对。
这就是顾念,即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她都能若无其事地撒谎欺骗。
这一点谢锦临早在初中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她明明很排斥她妈妈生下的弟弟,却总能装作自己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姐姐。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开始撒谎,说什么他这边有事要她做。
她能帮他做什么?
虽然后来证明她能做的确实挺多,但也掩盖不了她最初在骗她妈妈的事实。
她就是这种谎话连篇的家伙。
“你昨天在纸上写了什么?”
谢锦临问她。
“那张你一看见我就慌慌张张扔进废纸篓里的纸。”
顾念没想到话题会转回昨天下午的事上。
以谢锦临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把她扔掉的纸团捡起来打开看才是,她完全可以扯谎掩盖下去。
“没写什么。”
顾念开了口。
谢锦临冷眼看着她。
顾念缓缓往下说:“……只写了几个名字而已。”
谢锦临把她抵在书桌上,欺身上前狠狠咬了她耳朵一口,逼她回答得更详细一点:“谁的名字?”
“……徐文生。”
顾念说了实话。
从未被旁人知晓的少女心思,在这种情形下被逼问出来,让顾念轻轻闭上了眼睛。
十七岁时有过那么一点天真幻想,能算是做错了什么吗?
她又不会一直到现在都还天真地以为那个十七岁的顾念想象的未来还有可能实现。
顾念的回答明明毫无掩藏,却还是让谢锦临勃然大怒。
“你写他名字做什么?”谢锦临捏紧顾念的腰,语气满是藏不住的怒意,“他外甥太容易勾引让你没有成就感,所以你特别想去挑战一下舅舅本人,准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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