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春桃和知蓝也发觉了不对劲,连连瞟向福吉、福安,企图从他们那里得出一些线索。
可是四脸懵逼,谁也不知道突然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
余清窈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在想着刚刚的事,食不知味。
她低下脑袋,胡乱搅着已经没有热气的淮山百合粥,就没有吃几口。
“今日吃的这样少,是不舒服吗?”李策忽然出声。
余清窈手里的瓷勺‘啪嗒‘一下掉进碗里,她猝然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李策,眼睛像是飞进了沙子,连连眨了几下,不等泪雾弥漫上来她又匆匆垂下视线,盯着桌子周围溅出来的粥,“对不起,臣妾……刚刚在想事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答非所问,显得有些奇怪。
李策眉心微颦,目光落在她身上。
春桃拿着干布走上前,及时把桌面擦干净,一边解围道:“王妃想必还是在担心殿下的病情,这才走了神。”
李策松了口气,对余清窈温声道:“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余清窈也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那件事了,勉强扯了扯唇,却还是很勉强。
“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李策一时也想不到余清窈此刻异常的解释,唯有昨夜余清窈照顾生病的他到半夜,甚至还唱着曲帮他入睡。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
余清窈愣愣看着李策柔目温笑的脸。
为什么还要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若只是将她当做陌生人,若是对她冷淡一些,她就不会生出那些虚妄而愚蠢的想法。
更不会连愧疚都抛之脑后,忘了自己是怎样将自己强塞到他的身边。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即便不是高门显贵的小姐,也该是世家大族的千金。
她趁月亮落到了水里,用水瓢勺起了月亮,就误以为自己得到了月亮。
可抬起头,月亮明明还在天上挂着,不曾落在她身边。
春桃说的对。
光好是不够的,对她好,对她温柔,那是他的教养。
可是若她将礼貌与教养错误解读,那只会徒增两人的烦恼。
“臣妾昨夜确实没有睡好。”余清窈再次低着头,不敢去看李策的双眼。
就像久处黑暗里的眼睛不能直视皎洁月光。
“既然殿下身子已经大好,今夜臣妾可以搬去西厢房睡吗?”
“你要去西厢房睡?”李策嗓音低沉,似是不解。
“其实臣妾还是习惯一个人睡,殿下之前不是也说臣妾每夜都睡不好,臣妾惶恐扰了殿下的安睡。”余清窈手指捏着勺柄,拇指无意识地顺着勺柄上的刻纹滑动。
李策一时没有回应。
清凉殿里也是寂静一片,只有窗外的风吹动了珠帘,凌乱而破碎的声音就像是一盏琉璃灯摔碎在了地上,碎片四溅。
余清窈不得不抬起头。
逆光而坐的李策眸光沉沉,难以分辨出情绪,她心里一紧,但随后还是坚持追问道:“可以吗?殿下?”
话音才落,余清窈便惶窘地抿住了唇,手指没有规律地抠着勺柄上的花纹。
她还记着李策说过的话。
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于她,所以她相信李策是不会回绝她这个要求。
果不其然,李策在她如此坚持之下,静静凝视着她手指的动作,唇瓣轻掀,轻声道:“好。”
找她
用完早膳, 余清窈带着知蓝春桃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李策吩咐福吉留下帮忙,自己带着福安去了书房。
福吉一个头两个大,拉着春桃知蓝到边上, 想问个清楚。
可她俩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己都是一头雾水。
余清窈先前一声招呼也没打,她们也是措手不及。
“难道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福吉刚问起, 知蓝就反驳道:“那也不对啊,早上起来我见王妃与殿下之间分明没有异常,还很关心殿下的病。”
春桃也点头附和。
“那就是刚刚,见过陛下之后?”福吉苦恼起来。
见明淳帝的时候, 他与福安都只能在门外候着,门口还有禁军把守着, 谁敢偷听。
里头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一概不知。
“哎, 怎么偏偏在今天闹成这样,那殿下先前准备的……”福吉话没说完, 忽然打了下自己嘴巴, 贼眉鼠眼地四处瞅瞅, 压低了声音:“……咱们王妃不在?”
知蓝摇头。
福吉这才安心, 没有说漏嘴。
“你想说什么呢,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殿下怎么了?”春桃的圆房计划遭到前所未有的挫折, 心情十分不好,嘴上更是不留情。
“哎,你是不知道, 但是知蓝总知道吧。”福吉故意不告诉春桃, 反而和知蓝打起了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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