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难以言说的话,最后一句都不需她道出。
这道曙光,主动迎向了她。
温然静默片刻,她指尖微动,右手缓缓抬起,触碰到陆彦冰凉的掌心。
这一次没有隔着手帕,是真切的肌肤相触。
这触感冰凉又清晰,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口,斩断她心中所有的犹豫。
温然接过那枚芍药玉佩。
玉佩落进掌心,似还带着他的体温。
温然轻声道:“好。”
无尽雨雾中,陆彦执伞欲离。
温然看着他的背影,她几番犹豫,最后小跑着追上他。
她站在他的伞下,鬓发微shi,她从腰间取下那绣青竹纹样的荷包,递到陆彦面前:“这是我亲手绣的,或许有些女孩子气,还望陆公子不要嫌弃。”
回礼,亦是应允。
私下相赠荷包确实出格,但她今日做下的出格之事也不止这一件了。
旁人都以为她乖巧听话,实不知她其实叛逆得很。
她宁愿冒着风险去尝试一次,也不愿还没挣扎就认命。
陆彦垂眸看向那荷包,说着女孩子气,但因着纹样是松竹,便是男子戴也无妨。
陆彦接过那荷包,眼前少女双眸明亮,他迎着她的目光道:“阿然,等我,我很快便去提亲。莫要担心,无人能相阻。”
?
翌日午后, 温然回到温府。
彼时琼苑赏花宴的事情已经传至宫中,安淑妃在屋中找到那有问题的药炉,与徐贤妃据理力争, 因着实在查找不出什么有力证据,最后安淑妃让那内侍顶了罪责, 杖毙内侍。
建元帝下令斥责了六皇子, 责他行事荒唐,罚俸一年且令他闭门思过一月,但是明面上的理由自不是皇子与内侍厮混这等荒唐理由。
温然只得知六皇子被圣上斥责的消息,至于为何被斥责她是一概不知。
温然隐隐觉得和昨日她在琼苑的事有关,永嘉公主不将这事搬到明面上来说, 对外也是借故说她身体不适才提前离席。
她在公主府住了一日多, 午后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回到温府,秦氏召她过去说了会儿话。
昨日徐贤妃话里话外, 不外乎是要让温然入府, 秦氏小心应承着,不想回来时却没见到温然, 还是公主府的侍女提前与她说了一句, 她才能安心在席面上待到结束。
此番温然回府, 秦氏虽则心中有疑虑, 也试探问了问, 但见温然说得也是那套说辞,便不再探问下去。
温秉丞那边得知温然是去了公主府休息,也没有追究这件事。
他从秦氏那边得知徐贤妃的意思——是要等正妃入府, 温然才能入皇子府。
如此一来, 温然与五皇子之事算是摆到明面上了。
日暮时分, 天地间只剩下最后一缕残阳。
温秉丞罕见地踏入春雪院。
温然起身去迎, 向他行礼。
“坐吧。”温秉丞难得来这春雪院一趟,面上神色亦是温和得很,端出一副慈父模样,一开始的话多是关心温然近日身体如何,问着问着话题便转移到琼苑赏花宴之上。
温然隐瞒了五皇子与她见过一面的事情,她不应话,一味装作听不懂温秉丞话中的意思。
“在为父看来,五皇子和徐贤妃的意思,是要你入府侍奉五殿下,你可明白?”温秉丞不得不直言道。
温然作出一副愕然模样:“父亲这话什么意思?那我与纪家的亲事……”
秦氏之前与温然私下说的话,温秉丞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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