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车子。
管家看着那辆通体流畅的银灰色保时捷疾驰而过,心里隐隐替先生担忧。
尚不到赏花的季节,便已有登徒子按捺不住,逾墙而来。
01
“我还以为你会抱着花盆上车。”秦沛霖收起了早准备好的防水布:“难道老陆那么小气,连花都不肯割让?这怎么也得算是共同财产吧。”
“离了水土,娇贵的花也难活,留在原处好了。”花翁为花白头是唐传奇里的寓言,超出了普通护花人的能为。
“也好,你先安心养伤,你的伤我看一年半载就能痊愈,放宽心。”秦沛霖向他解释,来得晚了是因有个急诊,还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徐灵心表示自己没有生气,秦沛霖看起来却好像是希望他生气一般。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我可是要和你‘形影不离’的。”
徐灵心雇了秦沛霖来照看自己的眼睛,一开始便是他接诊,徐灵心坠马,撞到了苔石上,引起脑震荡,很是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他的伤情本身不算严重,然而后脑淤血不幸导致暂时性的失明,虽然没有严重到深深压迫视神经,但若治疗不及时,很可能发展成永久失明。
刚认识时,秦沛霖告诉他严重的话可能要动手术,委婉建议他多拿点分手费,徐灵心笑:“我有自己的产业。”
徐家世代以花业为生,说不上富贵,也薄有积蓄。徐灵心本可以做个悠哉公子,偏偏爱上了陆天骐。他和陆天骐在一起这么久,没贪图过对方的好处,但总有人讥讽他祖上便是伺候草木的仆人,如今他也不过是陆天骐身边一个用得顺手的花匠,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大概以陆天骐的身份,总要一个三头六臂的不破金刚才相配。
他最终还是没听秦沛霖的建议,委婉而坚定地和陆天骐分手,净身出户。但或许是心有不甘,或许是想开个玩笑,他雇了秦沛霖照顾自己。
徐灵心已经有点后悔了,尽管看不见,但他感觉得到秦沛霖比他预想中还热情,他现在只想和不通人事的花木静静待着,秦沛霖让他难以招架。
秦沛霖借“迟到赔罪”为由,强行留下帮他搬家,手长脚长,很快便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徐灵心从头到尾只要安静坐在沙发上喝茶就好。
“是我小看了秦医生,你干活真利落。”徐灵心惊讶地看着他送走搬家公司的工人,在久未归来的自宅中到处摸了摸,每块瓷都光洁无尘,新挂上的毛巾还带着阳光的气味,秦沛霖显然提前准备过。
“笑话,我可是在非洲徒手挖过水井盖过猪圈的。”秦沛霖撸起袖子炫耀肌rou,徐灵心却看不见,他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端起徐灵心沏的茶一饮而尽。
家务比预想的简单,徐灵心便有了空闲打理打理生意。托赖老友亲故相助,他这几个月还算过得去。书桌上摆着秘书送来的慰问花束和新手机,徐灵心摸了摸,翻盖机,按键式,放在掌心如同一颗颗冰凉的鹅卵石。
他打电话和秘书沟通昆明花市今年的拍卖情形,另请秘书把电话号码也换掉:“对,不止私人号码,家里的也换……麻烦你各处通知一声,辛苦了,多谢。”
秦沛霖知他换号码是为了什么,心下讶异他竟真的要和陆天骐一刀两断,但说不窃喜是假的,搭讪着上前找话题:“花市开市,热不热闹?”
“恐怕不像你想象的一样好玩,和证券交易所倒有点像。”徐灵心笑,业内人各自揣着算计拍卖花枝,新闻里广角摄影一览,的确像是一群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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