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沈栀栀摇头:“亏本的买卖哪能?做?”
“那沈姑娘有何良策?”
“算不得良策,说?起来?这法子奴婢也曾用过呢。”沈栀栀说?:“奴婢以前卖针线,有个人就?是如此?,她有钱且吝啬,既想从奴婢这买针线,又想少花钱捞好处。”
“那奴婢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她道?:“拉拢她,把她当成盟友。”
“盟友?”孟钦德不解。
“嗯。”沈栀栀道?:“引诱她成为自己的盟友,那么她不仅会跟奴婢买东西,还会帮奴婢卖东西。”
孟钦德拧眉问:“沈姑娘可否具体说?说??”
“其实也不难的,比如奴婢卖针线的价钱是三文,那就?提高至五文,最后还是以三文卖给她,她再拿去卖五文。其中所得的两文差价都归她所有。这么一来?,她自己不仅花了最少的钱买针线,而且还能?从里头挣不少钱。两厢核算,说?不准她连买针线的钱都省了呢。”
沈栀栀说?:“如此?一来?,可不就?是不花钱也能?买么?”
孟钦德一怔,少顷,抚掌笑起来?:“沈姑娘这法子果真?好哇!对方少花钱,甚至不花钱就?能?买粮,他自己还能?从中捞好处,这可是一举三得之妙计。”
他转头对裴沅祯道?:“公子,这可真?是好法子。若我们以此?引诱杜梁志,不仅让他解了荷县燃眉之急,还能?让他从中捞得一笔。眼下除了荷县,岱梁其他地方同样需要买粮,杜梁志是这的地头蛇,让他去周旋比咱们来?得更方便。况且杜梁志此?人我最是了解,到嘴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不止如此?,”奚白璋也高兴地说?:“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还能?回流到我们手上,届时买药材建屋舍可就?不用愁了。”
裴沅祯唇角噙着点笑意,目光赞赏地落在沈栀栀身上。
倒是沈栀栀听孟钦德说?完后才明白过来?,裴沅祯哪是想考她,而是让她给荷县出主意。
她顿时有些慌,忐忑道?:“公子,奴婢这法子只是奴婢以前做小?买卖用的。荷县这么大的事,奴婢可不敢出主意。”
“有何不敢?”裴沅祯道?:“你只管说?你的主意,成与不成有我给你担着。”
“哦。”
另一边,孟钦德像是心里落下颗大石似的,整个人轻松起来?,皱了几天的眉也完全舒展。
他立即起身:“公子,我这就?去杜梁志那走一趟,荷县的事务必督促他办好。”
裴沅祯点头。
这时,奚白璋也起身:“既然?有钱了,那我也去跟宁小?兄弟说?一声,让他在采买册子上再添些东西。”
很快,屋内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裴沅祯和沈栀栀两人。
沈栀栀见天色已暗,便走去桌边掌灯。
想到什么,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裴沅祯。
裴沅祯正心情不错地摩挲玉扳指,感受到她的视线,出声道?:“有话?就?说?。”
“公子,”沈栀栀问:“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荷县县令这么坏,公子为何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卸磨杀驴可听说?过?”
沈栀栀眨巴眨巴眼睛,点头,又摇头。
裴沅祯耐心对她解释:“抓荷县县令容易,但?整个荷县有许多个杜梁志,若全部抓起来?,就?没人干活了。非常时期,非常用人手段,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恢复荷县民?生。现在不是抓杜梁志的时候,还得让他干活。”
沈栀栀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但?公子这次带来?的米粮可不少,若是按奴婢的法子,荷县县令能?从中捞不少钱呢?多可惜啊。”
“不可惜。”裴沅祯淡淡道?。
“怎么不可惜,那么多钱进了他口袋,他不管百姓死活罢了,公子怎能?助长他贪得无?厌?”
“谁说?要助长他?”裴沅祯道?:“荷县县令我迟早要收拾,既如此?,倒不如先把他养肥了。”
“原来?如此?!”沈栀栀恍然?大悟:“杀羊之前先把羊养肥,到时候羊身上的好处全都归主人了。”
她真?诚赞美:“公子,您可真?狡猾!”
裴沅祯凉凉斜眼:“说?什么呢。”
沈栀栀赶紧捂住嘴巴,讪讪笑道?:“奴婢说?错了。”
荷县县衙,孟钦德换了身官袍端坐在议事堂。那厢,杜梁志匆匆赶来?。
他这回倒像了点当官的样子,许是出门查探民?情去了,衣袍下摆和皂靴沾了不少泥。
他上前行了一礼,又猛灌了半壶茶:“让孟大人久等了,下官惭愧。”
孟钦德见他如此?,勉强给了点好脸色。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督促你荷县之事。救灾和抚民?一样不可少。”他指着一旁放着的两个大箱子,说?:“我行李都搬来?了,你赶紧着人收拾屋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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